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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默默無聲。在天寒地凍裡為他悄悄煮一盞薑茶,在白露未晞中替他輕輕擦好練習的劍,若不是那日她匆匆而去落下一方手絹,大雪留下的足跡又直指梨園,他還不知道原來都是她做的。
萬千思緒過腦,當日種種到了如今,卻成了羈絆。顧亦之深深吸了口氣,看向身後的吟香,只見她也是眉眼青澀,點點含笑,低著頭的模樣寧靜深遠。
錯了,全錯了!
收回目光,他閉了閉眼,說:“二哥累了,先回屋歇會兒,晚膳也別叫我了,你們自個兒吃吧。”
目送那抹健碩偉岸的身影離去,輕言眼睛撲閃一下,眼淚就掉了下來,顧歡喜氣急了要去找她二哥討個公道卻被身邊的人兒抓住手。
“別去了,他表現的還不明白嗎。”輕言抹了把臉上的淚,扭頭就要回梨園,轉身之間正好對上一臉迷茫的吟香,她下巴微動,直直撞開了她。
吟香看著輕言慌亂的背影不明所以,捂著胳膊看向自家小姐,顧歡喜皺著眉頭也看著她,兩人對視許久,雙雙開口。
“吟香,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小姐,吟香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見是如此,看來她是真不知道怎麼回事了。顧歡喜一臉難辦,此時,冬陽恰好躲進了雲層,寒風襲來從脖間掠過,冷的她打了個寒顫。吟香只是個小丫鬟,雖說平時吃穿用度都在將軍府她也省下了不少錢,但想買一件厚實的冬衣確是捨不得,這一股冷氣突然過來,她咬了咬牙,唇色都發青了。
“怎麼不多穿些呢!”顧歡喜一邊責備她,一邊拉了拉她的衣襟,指尖觸及衣襟上的繡紋,她一愣,覺著有些熟悉,又翻出來看一遍,她問道:“吟香,這衣領上的花都是你自個兒繡的嗎?”
吟香舔了舔凍僵的嘴唇,不好意思的開口,“小姐,吟香雖然沒有父母要贍養,但會存銀子,萬一將來病痛也好有個醫治……所以吟香的衣服都是自個兒裁製繡縫的,免了繡坊的工錢,能省下不少呢。”
說到這裡,她大概是都明白了,為什麼衣襟上的繡紋這麼熟悉,為什麼輕言會對吟香心生不滿,為什麼二哥突然對輕言變了心意。
“吟香,你說二哥很早就和輕言好了,那他是怎麼和輕言好上的?”
吟香紅了臉,眼睛下意識眨了好幾下,只聽見她細細的說:“這個吟香也不是很清楚,只記得有一次二公子來梨園找輕言小姐,兩人說了會兒話就,就……後來二公子就常來了。”
顧歡喜臉色一沉,依稀想起許久之前,聽吟香說過‘這是輕言小姐要吟香繡的。’那時候,她還奇怪,輕言明明自己會繡工,為何要吟香幫她繡手絹,現在想來怕是那時候二哥找來,手上是有東西的,比如,手絹。
憑著手絹來梨園尋人,第一個自然而然想到的就是當
時住在梨園裡邊的輕言,所以輕言便認了,然而,那條手絹真正的主人卻是吟香。
說起手絹,月前她在輕言屋裡見過的那條鴛鴦戲水的娟帕,想來是輕言要送給她二哥的,但因為繡法不同,她怕二哥認出與之前自己拾到的不一樣,所以輕言一直沒有給他,一直留在身側?
見自家小姐久久沉思,吟香生怕自己說錯什麼,連忙又道:“小姐,其實吟香什麼都不知道,輕言小姐和二公子在一起說話的時候都會將吟香打發到外邊去,所以吟香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打發她到外邊?這就對了。顧歡喜回了神,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慌亂無措的丫頭,怕是這件事二哥也知道了,所以才如此糾結,而這段露水情緣,只有吟香還被矇在鼓裡。
她嘆一口氣,見吟香的衣領還微張著,又替她捂緊了兩分,隨後道:“吟香,你先回屋裡等我吧,我去一趟逸園。”說完,正欲走,卻又回身囑咐了句:“輕言那邊,你就別過去了,在屋裡暖和暖和吧,看把你凍的。”
逸園是顧亦之的園子,園名取了他名字中的一個諧音。這裡她甚少來,因為自個兒常年不在府中,而園子的主人也是不常在。
進了裡邊,顧歡喜只覺得異常空曠,周圍兩側除了幾棵樹什麼都沒有,中間是一塊圍起來的空地,邊上放著刀槍棍棒,這是她二哥平日裡習武的地方。
繞過演練臺,身後便是顧亦之的屋子了,屋門大開,可見所住之人之隨意。她走進屋子,探視一圈,發現並沒有人,而後耳邊便傳來鳥兒撲打翅膀的聲音,一片接一片。
想起她二哥還在園中養了鴿子,顧歡喜提了衣角便往園後去,拐過一道彎,果然就見了抬腳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