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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一看這陣勢,體貼迴避說:“我去看看酒水。”
關華目送丈夫離開,回頭問佟西言:“你師父呢?不是讓一起來嗎?”
佟西言說:“我也不知道他,電話打不通。”
關華問兒子要了手機,打過去,沒兩分鐘就通了,就聽她說:“……你橫什麼?兒子不是生來給你罵的。趕緊過來,每次吃飯都要我等你,二十幾年了,這最後一頓你都不能爽快點?”
掛了電話,跟佟西言說:“這不一打就通嘛。怎麼?吵架啦?”
“沒。怎麼敢。”
“嗯,再把你氣跑,誰也不搭理他,他就遂了心願了。”
關華打發兒子:“進去幫一下你伯伯,媽跟你佟叔有話講。”
刑少駒不肯:“說什麼我不能聽啊,不就是跟老爸那點破事嘛。”
關華推了一下兒子。
刑少駒說:“本來嘛,做了還怕別人說啊。”
佟西言原來以為自己會臉紅,可沒有。他站著,磊磊落落看著刑少駒,直到刑少駒扭開頭嘀咕:“得得得,我走還不行。”
關華無奈的對佟西言一笑,說:“看吧,父子倆一樣討人嫌。”
佟西言突然有一種被壓抑了很久的的衝動,這個曾經是自己師母的女人,十年前第一次面對她嫉妒的眼神就讓他莫名心虛了,只是他一樣沒有做什麼沒有得到什麼,為什麼要承受這些“知情人”的曖昧無度的猜測?
他在關華開口前急急解釋:“我想我有必要跟您澄清,我跟刑主任,什麼都沒有。”
關華一愣,說:“什麼都沒有是什麼意思?”
“……您一直都誤會了。”
關華的反問很尖銳:“做過嗎?”
佟西言稍猶豫,勇敢點了頭:“十年前。”
關華臉上的肌肉有些抽搐,低頭好半天才像感嘆似的說了一句:“這個老東西……”
“我又怎麼你了?”刑墨雷低沉的聲音從佟西言身後傳過來,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他今天難得穿了正式的西服,打了領帶,斯文的打扮一點掩蓋不了本人的銳氣,看上去魅力十足非常優雅。
關華一轉身,冷淡的說:“沒什麼,進來吧。”
師徒倆的位置相鄰,同桌的還有當年的同學,大多都還在醫療系統工作,所以都是老相識,很快就找了共同話題,一起話當年問今朝。佟西言一聲不響坐著,低著頭,等音樂響起,臺上司儀講話了,才抬頭觀禮。
司儀很有經驗,知道怎麼活躍氣氛,只是到後來或許是因為習慣了程式,居然說:“我們請新人來講一講他們浪漫的愛情的經過!”
兩位新人有些尷尬的站在中央對視。刑墨雷皺了一下眉頭,嘀咕:“這人毛病呢吧。”
佟西言漸漸替關華緊張起來,在座的賓客有些騷動,夾著竊笑。
所幸,新郎終於站到了話筒前面。他緊緊拉著新娘的手,說話的時候每個字尾音都顫抖:“各位親朋好友,相信大家都已經知道,我們的愛情,長跑了二十四年。當年我沒能抓緊她,使我的前半生一直生活在懊悔和失意中,現在,老天爺給了我一個可以重新來過的機會,我……”語塞,竟潸然淚下。
新娘被新郎抱在懷裡,額頭抵著額頭,一樣熱淚湧眶。
全場靜默,刑少駒站了起來,帶頭鼓掌。頓時大廳內掌聲嘩嘩。
佟西言突然覺得鼻酸,連忙抬頭看天花板。
刑墨雷的視線從臺上收回,投向身邊的人,若有所思。
儀式結束時正好酒菜上齊,於是杯盤交錯眾樂洋洋。
新人過來敬酒,一桌人全部起立,新郎一直說:“謝謝,謝謝謝謝,謝謝大家。”
敬到刑墨雷了,他讓服務生拿了個大杯子,滿滿斟了一杯五糧液,衝著新郎說:“跟我說謝,我承受不起,這一杯酒是罰酒,我該喝。”說著要喝,被新郎攔住了。
“你能來,就是給了我們最大的面子。這杯酒,我理當陪你一起喝。”於是也倒了一大杯,舉到一樣高,碰了碰,仰頭喝光。
桌上其他人哪有不明事的,見這陣勢,自是起鬨打圓場。
關華把身後幫著拿酒瓶的小姑娘拉了出來,說:“來來來,給佟醫生倒酒。”
佟西言慌忙把酸奶用手護上,說:“謝謝謝謝,我真不會喝。”
關華硬是奪了他的杯子,說:“這杯你一定要喝!這是大姑娘敬的,不是我。”
佟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