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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些擔心母親:“爸,媽她……”
“我知道,去吧。”佟父嘆氣著揮手,看著他們下了樓梯,才關門迴轉身來,把妻子的雙手包在手心裡揉搓。
“好啦,別多想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們去吧。”
佟母靠在老伴兒懷裡嗚嗚哭。
雨還在下。
佟西言垂著眼瞼咬手指關節,還不確定,是不是不該出來,在家陪陪老太太會更好。
車裡的兩個人一開始都沒有說話,雨天路滑,視野也相對模糊,刑墨雷一根菸抽完了,邊開車,邊注意街兩邊的商鋪,在一家藥店門口停了車,傘也不打就跑了出去。
佟西言回神,想叫,來不及了,趕緊找了雨傘追出去。
刑墨雷正在櫃檯付錢,回頭看他:“你出來做什麼?”
“雨大。傘。”
刑墨雷笑了笑,對眼神怪異的收銀小姐說了聲謝謝,拎著塑膠袋的手接過傘,摟著人往雨裡衝。
回到車上,佟西言問:“您買藥?哪兒不舒服?”
刑墨雷把袋子遞給他。佟西言開啟來一看,臉紅了,難怪收銀小姐那種眼神。
“龍澤園沒有這東西。”
“您跟師母呢?”佟西言故意問。
刑墨雷噴笑,說:“像嗎?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說,除你以外,我也沒那習慣。”
佟西言把東西放一邊,沒說話。
“你不是現在想起來吃醋吧?”刑墨雷又摸出一根菸來點上了。
“……我吃的過來麼。”
“這個時候跟我算賬,不公平吧。”
佟西言沒說話,看著窗外模糊一邊,雨霧中依稀可見商家的招牌霓虹。
刑墨雷瞟了他一眼,也沒說話。
車子開了近半個小時才進入龍澤園,繞過龐大的人工湖,駛進刑家大院兒。佟西言撐了傘下車,抬頭看雨中的別墅,他最後一次來,是跟科室同事一起受邀到刑家打麻將,擺了兩桌。那次關華不在,是他下廚做的飯和點心,距離現在,有好幾年了。
刑墨雷停車出來,開了門,換了鞋子拿拖鞋,問:“餓不餓?”
“不餓。”
“再陪我吃個月餅?”
“嗯。”
刑墨雷手指倒夾兩個玻璃杯,手心一個大月餅,另一手一瓶酒,放茶几上,然後掏出鑰匙串來,邊挑邊摘:“鑰匙給你,方便些,我未必每天都能準時下班。”
佟西言接了過來串自己鑰匙圈上,看刑墨雷開了酒,倒了兩杯,無奈說:“您知道我不喝。”
刑墨雷笑眼裡有一絲促狹:“我知道,不過,你還是喝一點的好,一會兒不用太難受。”
佟西言一開始沒聽明白這話,看他那赤裸裸的眼神,才領悟過來,臉有點熱。
“要不要先洗澡?”刑墨雷說:“衣服在我臥室櫃子裡,挑合適的穿。”
佟西言下了狠心,把酒一口悶了,上樓去了。
刑墨雷完全放鬆下來,大字型癱在沙發裡,仰頭看天花板,微微嘆息。他還從來沒有為了誰這樣豁出去不要體面了,其實佟母的反應比他想的要好得多,他原以為為這場持久戰大概會打到過年,甚至準備好了今晚這頓飯,老太太直接拿飲料潑他,可沒有,佟家二老,到底還是通情達理的人。
總算是光明正大,這個人,現在歸自己了,想到這些,他呵呵笑,福氣不小啊刑墨雷,終於還是他來陪你終老。想啊想啊,動了歪念,站起來快步上樓去。
佟西言全身都是白色泡沫,剛發現刑家的洗臉水槽花紋很特別,靛藍色的瓷盆,槽底描了白荷,明明是清雅的花,在水底卻異常妖冶。他有些驚豔,手剛探入水中要摸,聽到了叩門聲。
“誰?!”
門外人悶笑:“你說還有誰?”
佟西言鬆了一口氣:“您等一下,我馬上好。”
“睡衣沒有新的,我給你找了一件刑少駒的,先湊合。”門又敲了兩下。
佟西言剛把門拉開一條縫兒,呼啦一下就被推了個大開,刑墨雷襯衫釦子一顆沒扣,支在門框上邪邪看他,手上一片未拆開的保險套輕輕敲著嘴唇。
佟西言倒退一步,頭髮上洗髮水流進了眼睛,他反射性的伸手揉,冷不防被一把抱了起來。
“等、等一下!眼睛疼!”他掙扎著地,伸出去盲目摸的手被握住了,然後又鬆開,溫水自上而下衝洗頭上那些泡沫,還有某人算得上溫柔的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