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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人的統治之下便已經有了識一點兒字的木匠和工匠,在原始叢林中披荊斬棘,完全顛倒了關於破曉的言語和傳說,為我開闢了前行的路。
我的父親——他總是說奇蹟是永遠不會中止的——是早期這批開闢著通往舌頭森林之路的人之一嗎?這是一個多麼不可思議的想法!請想想他是如何運用那些響亮的諺語的,就像一個劈柴的人掄起他重重的斧頭。潔淨僅次於神性!準時是做一切事的靈魂!(她回想起,這每每是在下雨的早晨遲到的學生吃鞭子的前奏,不禁莞爾一笑。)在所有的諺語中他最喜歡的是:耽擱是懶人的藉口!幾個諺語混雜出來一個諺語:魯莽的、不匹配的婚姻就會生出混血兒。或者,如伊肯會說的,傳教士的雜燴菜餚!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荒原蟻丘 第八章(5)
沒想到,回憶起她的父親,她很快就輕鬆下來了。他是父親,也是一個陌生人,就好像那鳥兒,生活在她的那棵樹上,並在那兒歌唱,但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它。
當阿加莎進來開始她的家務活,她仍然佇立在陽臺的欄杆旁。“別給我準備早餐,阿加莎。”她快樂地向她大聲喊道,“給我做一杯好咖啡吧,勞駕啦。”她就在自黎明時分就一直站著的地方喝咖啡。
一隻蜥蜴,腦袋和尾巴是殷紅的,身子是藍色的,在鋪著柏油的車道上猛烈地追逐一隻全身是單調灰色的雌蜥蜴,就像雄蜥蜴總會做的那樣。雌蜥蜴鑽過了籬笆,好像她的生命就在此一舉了。雄蜥蜴毫不氣餒,在院子的中央佔領了一個能眼觀四方的位置,並開始沒完沒了地做俯臥撐,無疑是為了給那躲藏在灌木叢某處的、羞怯的雌蜥蜴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炫耀他持久的體力。
她終於離開陽臺,走進去洗了一個冷水浴,然後穿上一件長長的寬鬆的藍色連衣裙。這裙子在領口、胸部、袖口和褶邊處都繡了白色的精巧圖案。當她在臥室鏡子前瞧著自己,並喜歡鏡子裡的映象時,她想道:我們可以將女性衣服中單調的灰色留給蜥蜴,以及來訪的美國記者。
蜥蜴的處境也許是十分容易理解的。面對男性兇猛的*衝動,那雌性的蜥蜴需要用灰色的外衣來保護自己。
她一邊吃葡萄柚,喝第二杯咖啡,一邊瀏覽一頁頁無聊的星期日報紙,大部分都是配有照片的整版訃告。其中還有一些是已經死了五十年的祖父,他們孝順的後裔顯然還每時每刻懷念著他們。夾在那些還活在人們心中的死者中間,還有同樣篇幅的活人照片,他們不是積斂了財富,就是聞名遐邇,要不便是以長壽而聞名。在這些活死人般的名人中間,時不時會出現一些剛喪失聲譽的人的照片,這是由他以前的僱主或者生意夥伴刊載的譴責宣告,照片品質很差,跟警察局的通緝令毫無二致。
她厭煩地將報紙扔向一邊,心中納悶為什麼人們要買這種垃圾,而且還要去讀它。除非你覺得,如果不讀這種垃圾就會錯失什麼重要的東西;啊,我們中間很少人有意志力去抵制這種虛假的感覺。她站起來,將翁葉卡·翁維努①的《一個情人》放進立體聲播放機裡,回到沙發,將腦袋擱在靠背上,閉上了眼睛。
隨著上午漸漸過去,她越來越不平靜了。她不斷地瞧她的手錶。在她換了一張唱片之後,她拿起了電話,聽見電話的撥號聲,又掛上了。
當電話鈴終於響了起來,她瞧了一下手錶:十一點整。她讓電話鈴響了五六下,要不是阿加莎從廚房奔來要接電話,電話鈴也許還會響下去。
不出意料,是克里斯。
“你終於回來了。”他開玩笑地說。
“是的,我回來了。”她回答道。
“有什麼事嗎?”
“哪方面的事?”
“你還好吧,BB?”
“啊,當然。難道我聽上去有什麼不對勁嗎?”
“是的,你聽上去……你是一個人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
“啊,我就過來。一會兒見。”
二十分鐘後他的汽車停在了外面。比阿特麗斯不是先去前門,而是走到廚房,開啟門,告訴阿加莎她有一個客人,當這客人來了之後,她不想被打擾。阿加莎聽到這個訊息後露出了無禮的含有深意的眼神,她乾脆就把廚房門鎖上了。然後,她去前門應客人的鈴聲。
荒原蟻丘 第八章(6)
克里斯決定單刀直入。他一走進來,便問宴會進行得怎麼樣。
“宴會?那是昨晚上的事了。”
“是的,昨晚上的事。我問你宴會進行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