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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的辯論。
裕森開始覺得也許對方根本沒有把師生關係放在眼裡。
直到最後,他唐突地問出不禮貌的問題時,黑川也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
年輕的男子坐在裕森側邊。漸漸他的笑容不斷加深。
即將靠站的站臺燈光開始輻射進地道。空間籠罩在半明半暗的氛圍中。
裕森正為自己的突兀而後悔時,黑川開口回答著:
“有啊。”
“……是嗎?怎樣的人——”
迎著面前少年無知無覺中問出的關鍵,對方也絲毫沒有顧慮地補充道:
“她是我的學生。”
校長的訓話開始沒多久,天似乎就有變陰的跡象。以至於不少人都紛紛朝裕森看來,那些目光中的期待,讓他既無奈又冤枉:“指望我阻止他也沒用啊!”
天一直挺著,雲層雖然不斷加厚,卻始終沒有下雨。
校長的講話得以安然繼續不被打攪。而投注到裕森身上的希冀也逐漸化成抱怨。
男生站在隊伍末尾小小地嘆了口氣。
在喋喋不休的校長身後的,就是各班各科的老師。
裕森的視線不自覺得漂移起來,等到它落在一個固定的點上,男生才意識到原來這是自己尋找的目標。
黑川坐在中間,太遠了看不清表情。偶爾他變換著姿勢,好像也是個不耐煩的學生。甚至做出要打哈欠的伸懶腰動作。
裕森轉過頭,朝阿澤所在的四班望去。
女生被夾在數排人影后。看不清楚。
裕森突然感覺到脖子上的血管激烈地跳動起來。
一下一下,以幾乎能用“撞擊”來形容的動感刺激著身體的某個部分。
然後它們蔓延到額頭、手、心臟和眼睛。
火辣辣的刺痛電光石火般地在四處點燃。
進入高中後,因為分入了不同的班級,裕森不再和阿澤一起上學。但由於兩人住得近,加上去往同一所學校,常常會在出門的時候發現對方也正跨出房間。只是後來阿澤起得越來越晚,狀況漸漸變成了當裕森已經出發時,阿澤還在拼命地塞麵包。
男生也不會刻意等待,自己先走了。
也就是說,高中之前,他們的關係明顯要更親密些。
裕森一直覺得阿澤是非常不聽話、問題很多、老惹麻煩而死不認錯的小丫頭。
無意中就認為自己該多擔當點。
——既然她那麼不懂事。
這樣推論來的。
阿澤的父母剛剛離婚時,女孩整天待在裕森家。除了睡覺外,幾乎就像是裕森家的孩子。對此阿澤的媽媽也無能為力,而在裕森的父母勸說下,她也認同也許這樣對阿澤是更好的一種冷靜和放鬆。
看完了動畫片,吃完裕森媽媽做的巧克力布丁,裕森就會送阿澤回去。
樓梯裡的燈泡不知被誰家的孩子砸壞了,黑咕隆咚的什麼也看不見。所以裕森總是牽著阿澤下臺階。
一邊還念數字給她聽。
“……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到了。”
把臺階數出來,就不怕摔跤了。
“好的,下一層開始。一,二,三,四……”
後來,連阿澤也記住了每層的臺階數,裕森數的時候,她會自己和上來。
兩個人把腳步踩得實實的,聲音點在暗寂的空間裡:
“……十一、十二。到啦!”
都是小孩子時候做的傻事。現在回想起來,隱隱會覺得有點害臊。
只不過……
好像有某些來歷不明的觸手突然刺入生活的軟膜。未來正在被抽絲剝繭地改變。
盛著心臟的容器裡如果原本是清水,那現在,一定是有了什麼別的東西滲了進來。也許是紅色的顏料,可能是黑色的墨水……又可能是別的什麼……
裕森想,也許他當時不用那麼細心就好,阿澤非要賴在自己家時強硬地謝絕就好,甚至更早的時候,不用答理那隻要落難的花貓就好。
那樣的話,也就不會因為曾經有所期待的未來正在被改變而如此焦灼不安了。
是的,他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安。
非常。非常。
週日的時候裕森早早就離開了家。他先上了家門前的電車,坐了兩站後又去馬路對面換了另一輛,隨著車廂搖擺二十分鐘,停在陌生的街道前。男生跳下車,找著就近的遊樂廳便鑽了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