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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苦否?”
那說話的大臣被皇帝一番話砸得噎住了,說是也不好,答否則更不好,於是只能用求救的目光去張望同僚。眾目睽睽之下,當即就有三四名官員先後出列。
有彈劾陳瑛結交匪類以至於反噬其主的;有彈劾陽寧侯府家門不靖,該當撤銷世襲爵位的;有慷慨陳詞,說是陳瑛在西北立下大功,回朝之後反遭小人汙衊,如今更是莫名遭人行刺,該當令有司徹查的;而到了最後,那個御史彷彿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把這幾日鬧得最是沸沸揚揚的陽寧侯府命案揭了開來,又把投書案加了進去,道是大理寺傳喚陳瑛原本就是胡鬧,那花團錦簇的一整篇文章到了末了,鋒芒直指向了御座下方始終一言不發的太子。
見皇帝先是眯著眼睛很有耐心地聽著,繼而臉上漸漸出現了陰霾,到最後目光不時往太子身上打量,垂在膝頭的手彷彿也在微微顫抖,宋一鳴心下稍安,目光便向大殿之外瞥了一眼。情知楊進周和晉王此時尚未到達,必定是被自己那一招棋絆住了,他更覺得今次的籌劃足有七八分的把握,當即瞥了一眼地上彷彿被人忽視了的金從旭。
果然,哪怕是幾乎所有人都忘了他,金從旭仍是瞅了個空子突然直起腰來,高聲叫道:“皇帝陛下,吾主已經將國中的叛逆收拾一空,如今絕對沒有什麼刺客潛入天朝上都,必然是有人冒用我國的名義行不法之事,伏乞陛下聖裁!”
第五百一十章 末日(七)
儘管並不是所有人都扎堆似的說話,但由於這裡冒出一個,那裡竄出一個,聲音此起彼伏,整個大殿中一眼看上去就彷彿在劇烈翻騰一般。面對這樣的亂象,張文翰皺了皺眉,本能地想要開腔鎮壓一下局面。然而,他那步子還沒邁出去,就只覺得手一緊。他低頭一看,就發現是一隻有力的手緊緊攥住了他的手腕,順著那胳膊往上瞧,赫然是杜微方那張毫無表情的臉。目光對視之間,他約摸看明白了幾分端倪,深深吸了一口氣就重新鎮定了下來。
待到那此起彼伏的聲音好容易告一段落,皇帝才低頭看了一眼御座下頭眼觀鼻鼻觀心似的太子,隨即淡淡地問道:“景仁,你有什麼話說?”
作為皇太子,第一次參加正旦大朝就碰到這樣亂哄哄的場面,太子看似小心翼翼地站在那兒,耳朵卻始終豎著傾聽後頭的動靜。儘管在還是荊王的時候就有這麼一個表字,但普天之下,能這麼叫他的就只有皇帝一個,因而,這景仁兩個字最初並沒有激起他的共鳴,還是發現四下裡陡然寂靜一片時,他才突然醒悟到,竟然是上頭的父皇在問自己的意思。
於是,他微微愕然之後,就立刻躬身行了禮:“回稟父皇,陽寧侯遇刺一案,因是在昨日大年夜,因此有司尚未處置,如今這風言四起,御史聞風奏事,其志雖然可嘉,但其風卻不可助長!”此話一出,他不用回頭就能聽到身後那一片吸氣的聲音,卻反而越發從容了起來,“父皇從前就給都察院下過旨意,道是身為御史,不可拿雞毛蒜皮的事敷衍塞責,但也不可事事危言聳聽,以臆測之詞上達天聽,以此作為進身之階!”
這話說得極重,那幾個剛剛慷慨激昂的科道言官等等清流一下子被全都掃了進去。然而,還不等他們重新組織起攻勢,太子就施施然轉過身來,卻是就這麼看著那黑壓壓的一殿官員,竟是又微微笑了笑。
“諸位一心為國,這用意是好的,可今日正旦大朝,這大好的日子,又有蕃國使臣在,父皇更是難得御朝,你們就急不可耐地把這些事情都翻出來,這心也未免太急了!正旦大朝,照例不論朝事,只遵禮儀,鴻臚寺官何在?”
見一旁兩個鴻臚寺官訕訕然露出了身影,太子這才不緊不慢地說:“平日上朝,不過是站錯位置,亦或是咳嗽一聲,也逃不過你們記檔糾儀,今日乃是新年大朝,這許多人突然越過鴻臚寺,把這些原本該透過內閣呈遞的東西在父皇面前直接嚷嚷了開來,於理不合於例無據,認真算起來,大約也離不了失儀二字,爾等把職責忘到哪兒去了?”
此時此刻,無論是蓄勢待發的宋一鳴也好,靜觀其變的杜微方張文翰也罷,亦或是那些打定了主意裝啞巴的其他大臣,剛剛大放厥詞的科道言官,都被太子這一句接一句的話打得有些措不及防。總算眾人之中,多數都是宦海沉浮幾十年,當即就有人徑直對著御座上的天子屈膝跪了下來,砰砰砰連磕三個響頭之後方才直起腰,腦門上已經是一片烏青。
“皇上明鑑,並不是我等科道言官膽大妄為貪圖出名,而是此番一連串事情令人匪夷所思,更何況武陵伯府總管更是在大理寺報出晉王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