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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那天你和閔先生在這九思齋裡說話,我就坐在這醉翁椅上。”
話音剛落,沈穆清就明顯地感覺到沈箴的身子一僵。
聰明的話,她就不應該用這句話做為開場白。可沈穆清已厭倦。厭倦了為了掩飾自己的過去而時時刻刻地戴著個假面具,小心翼翼,步步為營,彷徨孤單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她想把自己當成沈箴的女兒,一個真正的女兒——不用隱藏自己,想哭就哭,想笑就哭,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心靈的港彎,自己的家!
“我知道,老爺是做大事的人。”她沒有一點點遲疑,聲音低沉,因而顯得非常的認真,“如今最重要的是太太的身體,其他的,都好說。”
“穆清……”沈箴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的不置信。
沈穆清目光清亮地望著他:“我去藥王廟,就是為了知道太太到底得的是什麼病……太太,是不是沒有多少日子了?”
沈箴望著眼前坦誠而淡定的女兒,感到極陌生。
好像就在昨天,不,就在剛才,她還在自己的膝頭撒嬌,可一轉眼,她就像一個大人似的,和自己討論起母親的病情來……是他對女兒不瞭解,還是女兒突然間長大了……他不知道,也很迷茫。可這種無措,只是讓他短暫地失去自制,很快,他就冷靜下來:“你聽誰在那裡胡說八道……你母親只是身體不好,慢慢調養就行了。”
“我們有時候是好心,說善意的謊言。可有時候,恰恰是這種善意的謊言讓事情變得不可收拾。”沈穆清輕柔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是那樣的飄忽不定,“我今天都十二歲了,和閔先生讀了很多書,在太太身邊也看到了很多事……老爺,就是虎崽子也要放到林子裡去練練身手,更何況是人。”說著,她眼中淚光閃爍,“您今年也是過了知天命的年紀了……”
“穆清……”沈箴聲音沉重凝滯,帶著如困獸般的痛苦,“你,你……別胡思亂想……太太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你這麼懂事,她不會有事的……”
沈箴是不想讓她知道李氏的病情,還是在自己騙自己……
沈穆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主張:“太太在內院,只要我們口封緊,她根本就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漸漸變得冷靜、從容、自信,就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她站在那座摩天大樓的頂層面對公司的董事們陳述著自己的觀點……彷彿穿越了時間和空間,把未來和現在連到了一起,“至於鎮安王府那邊……現在滿京都的人估計都在談論這件事,就算是我們想退讓,有些形式,還是要走的。最起碼,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得讓人出面把這干係擔了。要不然,我們沈家豈不是成了笑柄,以後誰想來捏一下,都可以來捏一下了。”
沈箴慢慢地鬆開了沈穆清,震驚地望著她。
沈穆清神色篤定,沒有一絲迴避:“真實的事實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眼中的事實。”
沈箴臉上的表情複雜,似嗔似怒,似喜似驚,嘆道:“你,你長大了。”
沈穆清微微地笑。
在沈箴和李氏的羽翼下過了七年,也是她站出來的時候了。雖然沒有能力幫到什麼,卻也不會成為他們的負擔。
沈箴嘆惜:“別山,你說的對,穆清比我們想像的都要懂事……”
沈穆清愕然,扭頭就看見閔先生穿著件石青色直掇,靜靜地站在堂屋的中間。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聽到!
閔先生嘴角含笑地走了過來:“真真是虎父無犬女。”
沈穆清忙笑著上前屈膝給閔先生行了禮。
沈箴就把請閔先生請到坐案旁坐下。
這個時候閔先生來,雖然不一定是與藥王廟的事有關,但肯定也是有要事相商。
沈穆清就要告退。
沈箴道:“你也坐下吧。等會把藥王廟的事和閔先生說說。”
沈穆清恭敬地應了一聲,叫了沉香上茶,自己垂手恭立在沈箴身後。
茶很快就端了上來,沈穆清親自給沈箴和閔先生奉茶的時候,沈箴吩咐沉香,去把汪總管進來。待茶上齊了,汪總管也恭恭敬敬地走了進來。
他分別給沈箴和閔先生行了禮,沈箴就開門見山地問起了藥王廟的事。
汪總管一五一十地把藥王廟裡的事、葉素家人報信的事說了。
沈箴和閔先生的目光就落在了沈穆清的身上。
“你是怎麼跟太太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