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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隨他走進書房。兩人對坐。黎明前的黑暗包圍著他們,寂靜中帶著神秘的壓迫。
“你想隨我出城?”景四端的嗓音也沉沉的,冷靜質問:“你是認真的?”
“是。”雁依盼哽咽低道:“家父早死,家母被面首讒言迷惑,想將依盼許給城西的米商沙大爺,換取鉅額聘金。可那人已經年過四十了,平日以狎妓為樂,府裡還養著孌童,絕非良伴;依盼自然是不肯的。但對方最近逼婚逼得緊了,甚至還夥同家母的面首,打算……要下迷藥,奪取依盼的清白,逼依盼非嫁不可!”
她又哭又說了好長一串,氣急淚墜,楚楚可憐至極。
“面首,就是相好的意思嗎?”景四端聽了之後,只問這個問題。畢竟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
雁依盼一聽之下,又沉默了。她再度低下頭,看不清表情。只有非常注意觀察,才能看出她兩頰微微顫動,似乎在咬牙忍耐。
啊,很難啟齒吧。自己的母親養了情夫,還夥同起來算計親生女兒,這種事,哪個妙齡姑娘好意思大剌剌談論?可以理解。
“你這趟若跟我出城,訊息在京裡傳開了,我擔當不起誘拐人妻的罪名。你可曾想過?”
“依盼知道這很為難,但素來聽說景大人慈悲為懷,濟弱扶傾,不可能見死不救,應該會同情依盼的處境,大方伸出援手……”
“等一下。”景四端突然打斷了嬌柔姑娘的悽婉懇求,“能不能先拜託你一件事?”
“啊?”雁依盼傻住。要拜託人的,是她才對吧?
“可不可以別再叫自己『依盼』了?講話就講話,別像貧女遇上青天大老爺要攔轎喊冤似的。你是皇族千金,我只是朝廷命官,在下承受不起。”
雁依盼抿緊了菱唇,美麗的水眸閃了閃。
景四端終於確定,那是憤怒的光芒。不過,那又怎樣?
“你左一句慈悲為懷,右一句濟弱扶傾,說得我都汗顏了。”他涼涼繼續說著,絲毫沒有汗顏的意思。“何況你還沒回答我,若是這樣私逃出京,你沒事了,我卻背上誘拐人妻的罪名,該怎麼辦?”
“我不是任何人的妻子。”她簡單回道。語氣陡然變冷了,跟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極端不搭。
“即使如此,如果府上,甚至朝廷裡派人來追——”
“若我們立刻起程,沒有人能確定我是跟你走了;你是御史,因為職務關係,行蹤一向必須保密。放眼整個朝廷,只有跟你走,才能確保我不被追回來。”
原來真的早有探聽研究。口齒還很清晰伶俐,冷靜果決的模樣,與剛剛的小媳婦判若兩人。
變臉倒是變得挺快的,這有趣了。
“哦,原來是看中本官這一點。看樣子姑娘真打聽了不少。”既然已經變臉,景四端也不再繞圈子了,笑笑直說:“早講清楚就行了,何必演上一齣哭哭啼啼的戲?”
兩人對望一眼。慵懶俊眸中帶著一絲隱諱的犀利。
他可不是被美麗女人的眼淚迷得團團轉,心軟頭暈到什麼都答應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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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太聰明,聰明到——真是讓佛都有火!
雁依盼確定他早已看出自己是在作戲,卻故意不點破,讓她白白跪了好一會兒不說,還浪費掉不少眼淚。
講了老半天,窗紙上都已經開始隱約映著魚肚白,天快要亮了。再不走,她的計畫就要全盤泡湯。即使冷靜如雁依盼,還是露出了焦慮的神色。
“你說早已計畫要走,絕非臨時起意,那麼,帶了衣物跟旅費嗎?路上要吃飯要住店的話,怎麼辦?”有人的眉毛還是挑著令人憤怒的弧度,嗓音低沉渾厚,卻怎麼聽,怎麼不順耳。
怎麼辦?難道怕她吃垮他嗎?就這麼看不起人?
雁依盼一言不發,把袖子稍微拉起幾寸——自然不是要他看自己的手臂,而是顯露出腕上掛著的一串赤金手鐲。一隻一隻套上去,掛得滿滿,隨便一隻都足夠抵上半年的所費。
她隨便褪下一隻,擺在桌上。“這樣夠了嗎?”
景四端接過鐲子,掂在手裡衡量一下,似乎滿意了。很順手地收進懷中,這才起身,他還故意說:“既然雁小姐心意已決,那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收了人家的金鐲子,才願意幫忙?這人真是見錢眼開,活生生一個貪官!像這樣,怎麼當欽差?說不準一出了京城,整路都在偷雞摸狗,收賄收得笑呵呵,中飽私囊。
雁依盼的決心其實有點動搖了。真的要拜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