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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依盼被說得臉上一紅。幸好有易容做掩飾,應該不會被發現。
“不說算了,誰希罕?想也知道,一定是去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偏偏花大姐另有新歡,你才落荒而逃,對不對?”
“不對。”他簡單地說,一面拉起她沒受傷的手,“來吧,我行李裡頭有金創藥粉,先處理一下你的傷再說。你也真能忍,被燙到一聲不吭,現下還能跟我講這麼久的話,看來真有點本事。”
“金爺過獎了。小眉沒事。”她其實已經疼得冒汗,勉力擠出一個笑臉,卻是站定了不肯移動,打定主意要追究個水落石出。
她什麼不會,就是忍耐跟偽裝的功夫比人強。
景四端搖頭。這姑娘軟的時候很軟,硬起來也很硬。偏偏他似乎又動了該死的慈悲心,捨不得看她疼。
“不說你就不走?真頑固。”他嘆口氣,“好吧,你過來上藥,我一面跟你說,怎麼樣?”
真的嗎?不騙我?會說話似的美眸懷疑地盯著他。
為了取信於她,景四端把剛剛那個硬硬的物事取出來,給雁依盼看。
倒不是什麼看了會臉紅的東西,而是——一個紙捲!
第3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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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捲展開,上面盡是密密麻麻的圖樣筆畫,就算雁依盼看了大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是什麼?”終於,她抬頭問。
景四端正幫她敷藥,聞言,頭也不抬地說:“就是鬼畫符。”
有人捺著性子繼續問:“那你偷鬼畫符幹什麼?”
“我沒偷,只是打算借來看看而已,哪知道你突然跟進來,然後花大姐也回來了。”景四端快手快腳把金創藥粉灑在她傷口上,看她疼得咬牙,卻又強忍著不出聲的模樣,忍不住嘆氣說:“不用忍著,疼就叫出來。”
“叫出來……也不會……比較不疼。”她的嗓音抖抖的,斷斷續續說,“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說,這到底……是什麼?”
“清單。”他的回答越來越簡單。
“什麼清單?”
景四端到這時候也知道了,這姑娘在忍痛的時候會一直說話,試圖藉此忘記疼痛;不過,這又是何必呢?
“我答應讓你看紙捲,可沒答應要告訴你裡面寫什麼。”堂堂朝廷命官居然開始耍賴了。
“你……賴皮鬼!”
“知道太多,對你也沒好處。”
塗好了藥,景四端把小藥罐收好,起身正準備把紙捲也收起來時,只見雁依盼玉白的指尖點著其中一行歪七扭八的鬼畫符,問道:“那這些數目,又是什麼意思?”
好傢伙,居然看得出來?!景四端再度被她的靈敏給嚇了一跳。但他表面不動聲色,反問:“誰說這是數目?”
“這些天,我看如意樓的姐姐們記帳,都是這樣寫的。”
青樓裡的規矩,除非自己掛牌接客,否則客人打賞都要跟妓院對分:銀子拆半,若是首飾珠花,則是折現之後再計算。姑娘們為了怕混淆,私自都有個帳本,但記帳又不能大剌剌寫出數目,所以便發展了一套符號來代表。
她可不是在脂粉堆裡胡混作數,短短几日,雁依盼學會的可多了。她指著面前的鬼畫符問:“花大姐收到的打賞竟如此豐厚,五百兩銀子?這簡直可以養軍隊了。誰出手這麼大方?”
景四端一凜。她雖是隨口說的,卻非常接近事實。
當下薄唇一扯,他帶點嘲意的笑道:“怎麼,你羨慕嗎?我看你在如意樓混得不錯,樂不思蜀了。是不是打算在這兒落腳,好好賺上一票再走?”
說到這個,新仇舊恨齊上心頭,雁依盼抬眼狠狠瞪他。
“你還敢說嘴?今天是誰為了跟老相好花大姐敘舊,忙不迭的要把我推進火坑,讓我見客的?”
“在那當下我也只能打蛇隨棍上,反正一群姑娘準會爭奇鬥豔,你夾在中間很安全,根本輪不到你入火坑,頂多在旁邊遞點心、倒酒而已。”說到這兒,景四端俊臉上全是笑意,“何況你不高興的話,還可以在酒里加點調味,不是嗎?”
果然還在報老鼠冤,就是不放過下午吃的虧。
“那可是你自找的,誰要你笑我。”
“是,下官知錯。”他笑望著她。
“知道錯就好,下次別再犯了。”雁依盼哼了一聲,勉強接受。
突然在這一刻,他很想很想看她真實的面容與表情。
想看她微嗔的嬌媚模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