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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崔弘就把振興翟氏的希望寄託在弟弟翟讓身上,哪料禍從天降,翟讓突然被抓了,而且還是死罪。
翟讓出了事,必然累及整個家族,翟弘畢生的努力都將毀於一旦,這讓他無法接受,他要反抗,要與命運做鬥爭,要救出翟讓,要拯救整個家族。
目前局面下,崔弘已經失去了向“上面”求助的可能,只能放下貴族的架子,向“下面”求援,向那些曾受庇於翟氏的地方豪強和鉅商富賈們求援。
徐世勣進來後,首先執子侄之禮問候翟弘,並詢問翟氏目前的狀況。
其實之前單雄信已經告訴過他了,翟弘在接到翟讓被捕的訊息後,自知難逃滅族噩運,果斷遣散了僮僕,讓家人分散藏匿於多個秘密之處。但這不是長久之計,一個家族幾十口乃至上百口人,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遲早都是死,必須想一個生存之策。
不過現在誰也沒有心思商討翟氏的生存問題。假若不把翟讓救出來,任由翟讓一案擴大化,任由官府抓捕更多的人,那麼就算翟讓死不招供,其他人也會招供,最終今日在坐的所有人都要給翟讓陪葬,而更可怕的是,各人的家族也難以倖免,都要給翟氏陪葬,而且還會連累更多的無辜,因此案而死者恐怕數以萬計。
翟弘略略敷衍了徐世勣兩句,然後直截了當的問道,“除了劫獄,沒有其他辦法?”
翟弘顯然還存有一絲幻想,認為徐氏或許還能尋到一絲逆轉的機會。
徐氏是河南巨賈,其背後當然不只東郡翟氏一個靠山。東郡翟氏沒落已久,只是一個地方勢力而已,根本就沒有能力幫助徐氏壟斷大河南北的航運,所以徐氏的背後肯定有一個大靠山,肯定受到了一個諸如像山東五大世家這種位居權力高層的頂級豪門的庇護。
翟弘據此判斷,一廂情願的認為,假若徐氏能請動其背後豪門出手相助,或許就能拯救翟讓和翟氏。畢竟翟讓的地位不高,權勢不大,東郡翟氏也只是一個末流貴族,所以拿翟讓和翟氏“開刀”的人,其地位和權勢也有限,肯定不能與頂級豪門相提並論。
徐世勣當然明白翟弘的言下之意,不假思索的連連搖頭。
“唯有與明公同生共死了。”
徐世勣這話一出口,翟弘心裡僅存的一絲希望驟然破滅。徐世勣直截了當的拒絕了,我可以給翟讓陪葬,但徐氏不能給翟讓陪葬。
屋內沉寂了很久。大家之所以等待徐世勣回來,就是因為徐氏既有錢又有靠山,假若徐世勣願意傾盡徐氏全部力量拯救翟讓,事情或許還有挽救的餘地,但如今看來大家都高估徐氏了。
徐氏終究是個地位卑賤的商賈,即便靠上了“大樹”,也不過是寄生於“大樹”的草芥蟻螻,是為“大樹”賺取利益的工具,對“大樹”根本就沒有什麼影響力。徐氏倒了,受翟讓一案的連累家破人亡了,馬上就會有代替者出現。對於像中土五大世家這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參天大樹”來說,製造一個富商巨賈易如反掌。
徐世勣的決斷無可指責。竭盡全力保全徐氏,等於給大家留了一條後路,只要徐氏不倒,終究還有重見天日的希望。
終於,翟弘的聲音再度響起,疲憊而決絕,“劫獄之後果,諸君可都知曉?”
眾人互相看看,都沒有說話。劫獄的後果大家一清二楚,但正如徐世勣所說,現在唯有與翟讓同生共死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條,不如鋌而走險,或許就能在黑暗和絕望中殺出一條生路。
既然決定劫獄了,接下來便是商討劫獄的具體計策。如何劫獄?劫獄之後如何出城?又如何逃避官兵的追殺?之後官府肯定要懸賞通緝,大家藏身於何處?諸般謀劃,處處都少不了徐氏,不論是救人、藏匿還是將來的生活,都需要倚仗徐氏的強大實力。
翟弘和單雄信等人實際上已經做了最壞的準備,草擬了劫獄的具體辦法,但東郡翟氏已在一夜間“灰飛煙滅”,而單雄信與王伯當等人俱是地方豪強,是真正的沒落貴族或者根本就是一介草民,實力和影響力很小,只侷限於城鄉“巴掌”大的一塊地方,所以他們所擬的劫獄之策,不過是紙上談兵,若想落到實處,就必須依靠徐世勣和他背後的離狐徐氏的傾力幫助。
關鍵時刻,地位、尊卑都是虛的,唯有實力才能決定一切。不要看徐世勣尚不滿十七歲,但他是離狐徐氏的第一繼承人,是徐氏的下一代家主,已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