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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有使君照撫,暫時無憂。”翟讓馬上安慰道,“某已派人趕赴離狐密告令尊,請他做好防備。”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東郡郡守連翟讓這個部下都未能保全,更不要說保護一個鉅商富賈了。再說徐世勣這次把崔氏得罪了,雖然崔氏十二娘子未必會把遭賊挾持的真相告訴父母,但這種僥倖實在不靠譜。可以想像,假若崔氏得知離狐徐氏竟敢以挾持自家貴女來幫助朋友逃離大獄,必定怒不可遏,揮手之間便會摧毀徐氏,讓徐氏灰飛煙滅。
徐世勣越想越是害怕,坐臥不安,憂心如焚,恨不能肋生雙翅間飛回家中。他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而這一情緒迅速感染了其他人。現在翟氏及其親族算是暫時安全了,賈雄、王儒信等門生故舊也算逃出來了,但單雄信、徐世勣等一幫兄弟朋友卻陷入了家破人亡的危機之中。
翟讓乘著今日相聚之機會,一則商量營救單氏,二則讓徐世勣、王伯當、周文舉等人馬上趕回各自家中做好撤離準備,一有風吹草動,馬上舉家逃到瓦亭避難。
從目前局勢來看,白馬大劫案驚動了幾個大勢力,其中中土第一豪門崔氏,東都權臣宇文述,監察御史背後的某個關隴勢力,東郡郡守背後的某個山東勢力,他們在大劫案之後必定有一番“廝殺”,而首批犧牲品就是在坐眾人,也就是引發這場風暴的河南豪傑,官方則稱之為河南諸賊。不難想象,接下來受此案連累的河南人會越來越多,河南賊的數量也會成百上千的上漲,瓦亭這塊方圓二十餘里的黃泛區馬上就會人滿為患,如何養活他們?如何逃避官府的追殺?這些都是亟待解決的大問題。
這就是翟讓和他的兄弟朋友們必須面對的最為現實和最為嚴峻的問題,也就是生存問題,也是此次相聚的真正目的所在:必須解決這個問題,必須拿出切實可行的決策。
營救單氏是最為急迫的事情,在目前局勢下營救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人是必須要救的,所以翟讓提出來一個方案:先以武力劫囚,先救出一部分青壯者,這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老弱婦孺因為在逃亡途中必然形成拖累,只能暫時放棄,而官府繼續挾持老弱婦孺則對瓦崗人所造成的威脅非常有限,如此一來,官府對這些老弱婦孺的處理態度就趨向消極,這給了瓦崗人營救這些老弱婦孺的機會。其後便可以利用各種手段疏通上上下下的關係,把他們救出來。當然,這需要時間,而問題的關鍵是,時間拖長了,那位從東都來的監察御史,也就是這場風暴的罪魁禍首,他還會繼續待在東郡並主導這場風暴嗎?顯然他待在東郡的時間不長了,就算他背後的勢力非常強大,但崔氏需要挽回臉面,需要維護自己的尊嚴和權威,所以必然會以雷霆手段置其於死地。
這個方案贏得了大多數人的首肯,除了單雄信,不過現實擺在這裡,瓦崗人就這麼點實力,目前大家均岌岌可危自身難保,所以救不了他的親人和家族,而他自己也找不到一個更好的救人之策。
還有一個人也沒有表示贊同,而且他還把不滿和鄙夷擺在臉上,讓所有人都極為不舒服。尤其翟讓,本來情緒就差,從末流貴族變成叛賊,從天堂到地獄,所有的理想和希望都在一夜間崩潰,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但為了給自己、家人和兄弟朋友堅持下去的信心,為了掩飾自己內心裡的脆弱,他用僅存的矜持、勇氣和信念為自己製造了一張堅強的“盾牌”,但他也因此變得敏感、多疑、固執和易怒。
“風雲,對此營救之策,你是否贊同?”
翟讓的口氣有些不容置疑,而且隱含怒氣。的確,那是怒氣,一腔無法發洩的怒氣。白馬劫獄從開始之初就失控,而始作俑者就是徐世勣。徐世勣先是擔心內部的叛徒而擅自改變了計劃,其後又為了“報復”那位御史而把李風雲“拉”了進來。正是因為李風雲的介入,導致劫獄計劃完全偏離了翟讓和徐世勣所預定的軌道,完全被李風雲的暴戾和血腥所主導,結果人是逃出來了,卻捅出了天大的簍子,甚至在監察御史之外,還結下了一個天大的仇敵博陵崔氏。
翟讓不怨徐世勣,徐世勣的所思所行都是為了營救自己。他只怨白髮刑徒李風雲,李風雲為了逃出大牢,只顧自己殺人,不顧他人死活。眼前危機就是源自李風雲,這才逃獄三天,濟陰單氏就步東郡翟氏之後,被官府所緝,“全軍覆沒”。
“你為何畏懼?”
李風雲劍眉緊皺,那張英俊而剛毅的面龐嚴峻而冷冽,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緊緊盯著翟讓,猶如出鞘之利劍,散發出一股奪人心魄的殺氣。
翟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