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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從絕境中殺出一條血路,主動創造戰機。”羅藝望著崔弘升,目露挑釁之色,“明公可敢破局?可敢主動打破當前對峙之勢?”
崔弘升暗自竊喜,不動聲色,斜瞥了羅藝一眼,問道,“又要激將?激將沒用,你若能拿出行之有效的對策,某拿著項上人頭,與你殺出一條血路又如何?”
“如你所願。”羅藝這次不囂張了,鄭重其事地點點頭,然後飛身下馬,轉身衝著站在幾十步外的衛士招招手,大聲叫道,“拿圖來。”
崔弘升隨後下馬,與羅藝並肩而立。
衛士走到兩人近前,開啟地圖,手執兩端,舉在兩人眼前。
“明公請看。”羅藝舉起馬鞭,鞭梢指向地圖上的烏骨水與鴨綠水交匯處,“這是我軍現在所處位置,泊汋口。由泊汋口北上,逆鴨綠水西岸而行四百餘里,便是石柱口,也就是沸流水與鴨綠水的交匯處。在石柱口斜對面十幾裡處,則是雩水與鴨綠水的交匯處。”
崔弘升心領神會,微微頷首,“派一支偏師日夜兼程趕赴石柱口,由石柱口方向悄悄渡過鴨綠水,潛伏到鴨綠水東岸的雩水一線。”崔弘升也伸出馬鞭,以鞭梢指著地圖上鴨綠水東岸的江南山脈,繼續說道,“雩水在江南山北麓,而偏師則沿著江南山的東麓火速南下,晝伏夜行直達大定河。大定河出江南山後,東南而行,與薩水匯合於入海口,所以偏師只要沿著大定河順水而下,至入海口處,攻佔青川城,控扼連線大定河與薩水之通道,就能斷絕鴨綠水與平壤之通道,就能斷絕鴨綠水東岸守敵回撤平壤之路,如此一來”
“如此一來高句麗人只有兩個辦法。”羅藝說道,“要麼鴨綠水東岸守敵立即後撤平壤,要麼平壤守軍立即反攻青川城,總之偏師側翼突破,深入高句麗腹地後,平壤措手不及之下,部署必定大亂,如此就給我主力強渡鴨綠水創造了最佳戰機,而那時只要我主力強渡鴨綠水,敵腹背受敵,難以抵擋,必定全線後撤,於是更大戰機就出現了。若偏師能牢牢守住青川城,堅決斷絕敵後撤之路,則我主力大軍就有可能把敵後撤軍隊全殲於鴨綠水和大定河之間,如此平壤再難堅守,在我大軍四面圍攻之下,城池旦夕可破。”
崔弘升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襄陽公低估了對手,過於樂觀了。你看這裡”崔弘升手上的馬鞭指向了地圖上的國內城,“這是國內城,高句麗的北部重鎮,距離沸流水與鴨綠水交匯處的石柱口不足兩百里,距離鴨綠水東岸的雩水也不到兩百里。現在國內城西北方向的晦發川,靺鞨諸部控弦雲集,若安東軍不能展開有效攻擊,不能把靺鞨人擊敗,那麼可以預見,在目前局勢下,國內城及其周邊地區應該已經聚集了大量軍隊,靺鞨人隨時都有可能向烏骨和遼東城一線發動攻擊,以劫掠我糧道來達到牽制和打擊我軍之目的。”
崔弘升望著羅藝,正色說道,“也就是說,我們的偏師殺進了敵人腹地,但敵人的友軍也出現在我們的背後,彼此都是腹背受敵,這種困局下,主力大軍得不到糧草輜重的有力保障,擔心重蹈前年薩水大敗之覆轍,火速渡河東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此一來我們的偏師就死定了,除非水師及時支援,與偏師共軛青川城,像榫子一樣牢牢插進敵人心臟,頑強堅持到主力大軍的到來,否則後果可想而知。”
“指望水師及時支援,還不如寄希望於安東軍擊敗晦發川的靺鞨人。”羅藝鬱憤不已,“此計既然得不到明公的認可,那某就退而求其次,率偏師北上攻打國內城,若時機合適,就渡河殺進雩水、大定河一線,從側翼威脅敵軍,若平壤因此做出誤判,放棄鴨綠水,全線後撤,則形勢對我有利,亦能幫助主力大軍搶在雨季前渡河東進。”
崔弘升沉吟不語。
羅藝很失望,忿然說道,“機會是創造出來的,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若想捕捉到戰機,抓住戰機,我們必須積極主動,必須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我們不能因為困難重重就消極怠戰,就不作為,戰場上哪有不勞而獲的戰果?”
此言一出,崔弘升很是驚訝,對羅藝的觀感頓時為之一變。
羅藝的口牌的確不好,但羅藝的戰績有目共睹,羅藝的官也越做越大,這說明羅藝除了性格飽受詬病外,肯定還有其可取之處,有其優秀出眾的地方。現在崔弘升就發現了羅藝的一個優點,他的戰績都是一刀一刀砍來的,他的仕途都是從槍林箭雨中殺出來的,他憑的是真本事,而不是藉助豪門的權勢和祖輩的蔭澤,所以羅藝獨立特行,與大眾格格不入,甚至遭到上官的壓制和同僚的排斥。
這讓崔弘升想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