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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藝笑得更歡了,“如今形勢這麼好,某為何要消極怠戰?某跟在你安東軍後面搖旗吶喊就能搶到功勞,何樂而不為?”
“搖旗吶喊就能搶到功勞?”韓世諤嗤之以鼻,“安東是聖主的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後快,而你和我們安東人並肩作戰,等於公開與聖主為敵,你想過後果嗎?一旦秋後算帳,你搶到的就不是功勞,而是殺頭的罪過了。”
“你想說什麼?”羅藝懶得繞圈子,開門見山問道,“你是願意與某攜手南下並肩作戰,還是直接拒絕?”
“當然是拒絕。”韓世諤亦不再委婉,鋒芒畢露,直奔要害,“某可以與你並肩作戰,但你聽誰的命令?聽你自己的,你想怎麼幹就怎麼幹,為所欲為,還是聽我們的,接受李副大都護的指揮,遵從李副大都護的命令?”
指揮權才是雙方合作的關鍵。韓世諤非常瞭解羅藝,以羅藝的性格絕無可能接受李風雲的指揮,而更重要的是,無論從衛府權威出,還是從東征指揮體系來說,羅藝都不會接受李風雲的指揮,除非聖主或者統帥部向他出明確命令,將其暫時納入安東軍編制受李風雲節制,否則於法不合,羅藝授人以柄,即便立功了也會留下後患。
既然羅藝不可能接受李風雲的指揮,那還談什麼合作?又如何並肩作戰?
現在安東軍構成非常複雜,漢虜兩姓派系林立,除了李風雲無人可以指揮,這也是李子雄、李渾、韓世諤等老將即便資歷老戰鬥經驗豐富但也不得不甘居其下的重要原因,然而羅藝不瞭解安東軍的複雜性,亦不瞭解李風雲在安東的絕對權威,他想當然地認為跟在安東軍後面就行了,平時冷眼旁觀,關鍵時刻衝上去頂一把,很簡單的事,但這對李風雲和安東軍來說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而是一個不確定的風險極大的變數,原因無他,雙方之間沒有任何信任,且聖主、衛府和東征統帥部都公開了“借刀殺人”之意,這種情形下桀驁不馴驕悍跋扈的羅藝突然出現,要求合作,要求並肩作戰,你讓李風雲和安東諸將怎麼想?當然以最大惡意去揣測羅藝的真實目的,結果可想而知。
“遵從李副大都護的命令?”羅藝翻了個大白眼,鄙夷問道,“他有什麼資格指揮某?誰授權他可以指揮某?”
韓世諤無心爭執,果斷說道,“既然如此,你我休談合作,亦無可能攜手南下。”
羅藝有些意外,他預料到安東軍很難接受他,即便站在面前的是老兄弟韓世諤也是一樣,但安東軍實力有限,尤其對糧草武器的需求非常急迫,為此必然向他妥協,以極力改善雙方之間的關係,竭盡所能爭取鴨綠水東岸給予己方有力支援,如此他即便不能擁有一部分安東軍的指揮權,但最起碼可以向安東軍施加重壓,繼而直接影響到安東軍的決策,這也等於間接控制了一部分安東軍的指揮權,有助於他對整個戰局的掌控,有助於他巧妙利用安東軍的力量來實現東征目標和他個人之目的。
當然,安東利益不在他的考慮當中,安東軍的死活亦與他無關,相反,安東利益損害越大,安東軍傷亡越是慘重,就越符合聖主和中樞的利益,就越對羅藝有利,所以當初羅藝提出渡河攻擊建議後,崔弘升遂將計就計,讓其北上石柱口配合安東軍,雖然崔弘升未必心懷善意,但羅藝還是義無反顧地執行命令,原因就在如此。將計就計大家都會,關鍵是誰笑到最後,誰能獲得最大利益,這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而羅藝很自信,富貴險中求,若想在仕途上更進一步,贏得一個輝煌未來,唯有劍走偏鋒,行險一搏。
只是他想到了開頭,卻沒想到結尾,沒想到韓世諤拒不妥協,一口拒絕了自己,讓自己陷進了進退兩難之窘境。
現在怎麼辦?以羅藝手上的四千人馬,進入鴨綠水東岸作戰,內無糧草,外無援兵,純屬找死,唯一辦法就是與安東軍並肩作戰,否則就只能留守隆林,錯失立功良機,至於不經安東方面同意就擅自跟在安東軍後面伺機而動,此等不負責任的荒唐之舉,羅藝想都沒想過。在雙方沒有信任且聖主和東征統帥部均已公開表露出“借刀殺人”意的情形下,安東上上下下高度戒備,對羅藝充滿敵意,任何一個誤會或者一個誤判,都有可能導致雙方大打出手,最終結果是羅藝性命難保,裡外不是人,兩頭不討好,自作孽不可活。
羅藝稍事躊躇,斜瞥了韓世諤一眼,冷哂道,“你我雙方是否合作,還輪不到你做主吧?你既代表不了安東大都護府,亦代表不了李副大都護,你憑什麼一口拒絕?”
韓世諤笑了,目露嘲諷之色,“你我是兄弟,所以某實話實說,如果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