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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想不到的事)。連長面有難色,老獵人苦著臉催道:“都啥時候了,快啊!”
中國是在進步了:革命年代的事,革命年代的影視是不可能拍攝這類情節的。
我手上還有一篇訪談稿子要趕,看到這兒就坐回書桌電腦前頭去。那訪談的話題是“中國油畫在世界”,我出了國,大概就算在“世界”吧?哪裡曉得我在紐約某座公寓的燈光下瞧著東北連長獻身救姑娘。一小時後我問妻子後事如何,回說那姑娘暖醒過來一把抱住連長大哭,不幾日就嫁了救命恩人了。
夜闌人靜。時鐘已經是8月1日。上床後照常看會兒書,看到劉姥姥進大觀園在賈母面前編故事取樂,正講到有個二八年華的小姑娘在雪地裡抽柴草,賈府就失小火,給賈母覺得不吉利,不讓說下去,卻急煞了憐香惜玉的“怡紅公子”賈寶玉同志。
熄燈,睡覺。照常有夢,也照常在醒來後的一瞬全忘乾淨——要不是此刻寫下來,今天的報章新聞、路上的海報廣告、大觀園裡的男男女女,都會漸次忘記。翌日照常往地鐵趕(週六我也去畫室的),照常買一份《世界日報》:頭版訊息是克林頓與白宮女秘書萊溫斯基性醜聞訴訟事務新獲進展;臺灣林滴娟家屬前往東北認屍;桑蘭醫師宣佈她的雙腿恢復知覺希望渺茫,將會終生靠輪椅代步了(萊奧納多現在在哪裡?啊!他在銀幕上紋絲不動沉入海底,瞧著真叫人心驚)。
我的一天過去了,就像我度過的無數天日子,平常,無事。少年時看魯迅日記,常見到某日“無事”二字,我就想:喔!魯迅居然“無事”。我今天寫的不是日記:為什麼寫這些毫不相關的事情呢?
事情是這樣:近###年來,我很畫了一些畫,全是毫不相關的畫面——有眼前的,記憶的,自然,也就有所謂西方的,還有咱中國的種種內容——並置在一起,算是一件作品。我難得給人看,更難得開展覽;凡看見的,尤其是中國的同行同好,都難得發生感應、認同,又都會來問道:為什麼呢?你把這些不相關的畫面畫出來拼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要是知道我如今度過的日子(譬如7月31日)和我天天看到的一切(譬如以上種種見聞)到底是什麼意思那該多好啊!我說我不知道。“你不知道怎麼還會去畫出來?”朋友問道。但我連為什麼要去畫出來我也不知道,我乾脆就是要把我的“不知道”——又分明給我看見的紛亂事物——畫那麼一小點出來。等我畫出來,這“不知道”似乎就傳染給了看到的人,並將問題遞迴給我。怎麼辦呢,今天,我就忽然想到索性把今天的見聞胡亂寫出來——這可以算是回答麼?
但願諸位每天過的是同我非常不一樣的生活:非常有意思,而且說得出是什麼意思。
1998年7月31日—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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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藝術評論
摘自《杜尚訪談錄》,卡巴內著,王瑞芸譯,中國文化藝術出版社1997年出版。第38頁:
卡巴內:那麼,您對普呂東、卡羅吉或萊伯對這件作品的解釋怎麼想?
杜 尚:他們每個人都給自己的解釋留下了各自特別的記號。這並不意味著對或者錯,都很有意思。這有意思是指當你想到寫這類解釋的那個人而言。對於那些解釋印象派的人也是同樣情形。你相信這,或相信那,取決於你感到與哪一種解釋更親近。
卡巴內:所以,從根本上說,您對那些寫出來的評論不予關心。
杜 尚:不,我很有興趣。
卡巴內:您讀了?
杜 尚:當然,但都忘了。
1998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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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拙劣的比喻(1)
忘了是在哪天,總之,開春時節,好太陽,我出門搭地鐵到畫室去。從街口剛拐彎,一眼就看見兩匹坐著騎警的駿馬,一匹栗色,一匹黑色,在停著的與行駛著的車陣之間緩緩走動。
自從我所在的傑克遜郡幾年前被市府列為“歷史保留”街區(二戰前的公寓樓群和林蔭道在此地就夠得上歷史資格了),除了更新路牌,還添派兩位騎警定期巡邏——現在我趕緊趨前幾步同那兩匹駿馬走到平行的位置,像兒時在上海街頭見到任何畜生那樣夢遊似的跟著、盯著。“小心腳步!”高坐在馬背上的警察曼聲提醒我,同時左眼一眯縫,表示他知道我在觀賞他的坐騎。
所有警馬都是精選的良種,不必同農家或牧場那些辛苦粗野的馬匹相比,就是紐約中央公園專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