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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霍然驚覺,身如雨燕掠波,縱上飛簷,踏著盈雪屋簷而去。
冷流雲撇下四名白衣弟子,亦縱步追來,星月劍直直刺來,竟有低低龍吟,在暗夜中響起的那一瞬,像是有無數黑沉沉的英魂呼嘯著疾逼而來。
我旋身掠下屋簷,卻覺一道凌厲劍風擦面而過,黑紗帷帽隨之一分為二,天藍緞帶束就的青絲輕舞飛揚,皎潔無華的素顏,躍然於月輝中。
他眸中冷冽燦然,彷彿兩點火急在瞬間凝結成冰,面目怔忡若夢,手中長劍,卻已不受控制地逼至跟前,清芒一閃,血霧暴起,浸染了瑩白雪絮。
我飄落街道中,伴隨著飛雪翩翩,斜袍綾帶似風,手捂右臂傷痕,一朵血花淋漓怒放在淺藍窄袖上,嫣紅血意,自削蔥般的指間蜿蜒溢位。
他亦靜悄悄地落在我面前,目色恍惚縹緲,若有所思地凝定在我臉上,面色竟是前所未有的蒼白,手中雪一般的刃面上,隱約泓起一層嫣紅。
他潔白俊靨宛如畫作,眉宇間卻有說不出的寥落迷茫,凌音從對面迎風飄來,靜夜月下聽來,一如既往的清冽無垢,“我,認識你麼?”
紅色雪花,悄然沉澱,在月色下,渲染悵惘流逝成海。
兩人無言對視著,交匯著纏綿與隔閡,天涯咫尺間,宛若只剩下這一抹深憾。
我心中轉過萬千念頭,卻在這一瞬消散無蹤,凝盯著五步外陷入迷惘的少年,若無其事地輕輕搖首,忍著傷口的隱隱作痛,轉身緩步離去。
“站住!”
冷流雲疾言厲色,銀白緞帶飄揚,下一瞬,我的左臂便被他緊攥手中,並未痊癒的前臂上,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襲遍全身,惹得我全身輕顫不絕。
他瞬閃至我面前,眼中的些許迷茫,已經消失殆盡,所有的神采,彷彿都冰凍玉碎,刺得人眼生痛,“你究竟是誰?為何會出現在渝州城?”
我以最後的一絲理智支撐,柔麗的唇邊漾起一抹淺淺的笑,似嘲非嘲,“我去哪裡與你何干?你已經傷了我兩隻手臂,還想傷我哪個地方?”
我不悅掙開他的手,俯身拾起地上散落的帷帽殘片,帶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在他壓抑的慍怒中,逐漸步入那一方蒼茫夜色之中。
冷流雲望著我單薄的背影,細緻劍眉凝出幾重憤怒,不屑地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翻躍上馬,在四名弟子的尾隨下,縱馬奔騰而去。
冷風吹過這飛簷萬重,冥冥之中,恍若有誰在幽幽長嘆。
滴血認親
這一日並無日光,嗖嗖冷風拂面而過,天際白亮詭異,凝重沉滯得恍如要壓落下來,大雪紛飛間,滿街未化地雪水甫遇寒氣,又結上溼滑的冰漓。
我們一行四人,縱馬如飛,不過一盞茶功夫,便已至城東盡處的唐家堡,由守立門口的一名家丁通報下,不多時,便有管家出門迎接。
一路穿庭過院,但見唐家堡恢弘幽靜,佈局皆蘊含奇門遁甲之數,雖是隆冬時節,處處銀裝素裹,瓊枝玉樹,掩住了綠蔭秀美,卻更添婉約風姿。
前院有一噴泉池,池旁有仙鶴雕像,雄踞泉口,四周水氣氤氳,恍若仙境。
我緩行在清雅庭院中,卻莫名惴惴不安,好似暗處總有一雙眼睛窺視著一切,下人皆緘默陰沉,更覺此地詭異莫測,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唐家堡大堂氣勢非凡,寬敞奢華,四壁均是雕版黑柚木窗,二十扇花鳥精雕的木門齊開,既有仙鶴含春、鳳舞九天、魚躍龍門之類祥瑞圖,亦有松梅竹菊之類高潔盆栽,每壁懸四幅楹聯,地面清一色鋪以水磨青石板,所置桌椅俱由紅木所造,紫金暖盆阻絕了外間的寒凍刺骨,金絲楠木案之上,置有一鏨花鋈銀的四角燻爐,嫋嫋香霧蒸騰而上,靜靜彌散開來,氤氳了滿堂詳寧。
唐門中人分坐兩旁紅木椅上,目光無一例外地聚焦在昂然佇立的我身上,不約而同地浮現出驚疑之色,卻在那抹驚疑的深處,各懷鬼胎。
白修見正位空無一人,手持摺扇,面若冠玉,“唐堡主呢?”
唐堡主唐夜的嫡親弟弟唐易,正襟危坐木椅上,手持白瓷茶盅,闊面重頤,面上虯髯密佈,“唐堡主重病在身,哪有心思接見閒人?”
“他可不是閒人,他是唐堡主的親生骨肉,唐門的雲隱少主!”
“什麼雲隱少主,還不知又是不是冒牌貨!老爺病重不起,兒子又下落不明,這些天來自稱是雲隱的人多了去了,還嫌唐家堡不夠亂啊!”
唐夜之妻羅氏含怒微嗔,她雖年過四旬,卻仍如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