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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老人相約,趁著秋高氣爽,等沈萊舟身體好了,席孟博一定推他到恆源祥去看一看……
但是沈萊舟沒有等到這一天,劉瑞旗也沒有等到這一天,兩人擦肩而過,留下的是永久的遺憾。
1987年9月25日,沈萊舟在東湖路自己的家裡去世,終年94歲,他留給人世間的最後一句話是對服侍了自己50多年的老保姆奶嬸嬸講的。這天晚上奶嬸嬸為他燉了一隻老母雞,沈萊舟喝了幾口,對奶嬸嬸講:“今天這隻雞湯倒是蠻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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蟄伏 1(1)
“艱難困苦,玉汝於成”。他出生在一個城市貧民的家庭裡,父親、母親一輩子辛勞,把他們的全部希望寄託在他的身上。他在貧困和期盼的雙重壓力之下長大成人。
1987年1月1日,元旦,開歲發春,百卉含英,永珍更新的一天。這是這一年的冬日裡難得的一個好天氣。清晨,薄霧籠罩,太陽懶洋洋地升上了上海這座大都市的上空,給冬日帶來絲絲暖意。
上午10點,我們這本書下卷的主人公劉瑞旗在黃浦區百貨公司黨委副副書記林珊瑚的陪同下,踏進了上海鬧市中心南京東路廣西路口的恆源祥絨線店──今天這裡已是豪華的南新雅大酒店了。店門已經開了,稀稀落落地有幾個顧客。林珊瑚將劉瑞旗介紹給大夥,店堂裡響起了一陣掌聲……就這樣,劉瑞旗走馬上任,擔任起恆源祥絨線店的經理,為本書的下卷拉開了一個轟轟烈烈的序幕。說來也巧,當時恆源祥絨線店的職工人數為39人,與恆源祥從四馬路搬遷到法大馬路開張時職工的人員數完全相同。那時沈萊舟先生已過耄耋之年,而劉瑞旗還不滿30歲。
據當時擔任恆源祥絨線店副經理的周維喬回憶:年前,領導找我談話,說是劉瑞旗要到我們店來當經理,說實話,我是非常歡迎的。我們店是上海的一家老字號,又地處南京路的黃金地段。俗話說,在南京路就是石頭也能賣出金子價。但當時雖然文化大革命結束已經10年了,但計劃經濟的舊體制還沒有打破,處境不好不壞,一年幾百萬元的營業額,幾十萬元的利潤,養養自己是足足有餘了……熟悉那個時代的人都曉得,絨線是配給商品,市面上非常行銷,拿到全毛絨線就是拿到鈔票。但那時給恆源祥多少絨線是由國家規定的。如果給中百一店100斤,華聯商廈只有80斤,而恆源祥屬於專業絨線店,國家是特別照顧的,也只有60斤,全按這樣的比例配額,其它店就更少了……再說價格也是國家規定的,一點也不能動。營業額不足就賣其它商品,羊毛衫、拎包,樣樣都有。說是專營絨線店,其實還是百貨鋪。
至於劉瑞旗,我早就聽說過了,多年勞模,市財貿先進工作者,離市勞模就差一個臺階……他年紀輕,目光敏銳,膽子大。再說我快要退休了,再加上身體也不好,力不從心。恆源祥這家老字號的振興,真的就靠他了……
周維喬幾次強調恆源祥是家老字號,用了“振興”這個字……
據現在擔任恆源祥集團科研部負責人的何愛芳回憶:我是1980年進恆源祥的,在這以前已經在崇明的醫院裡當了10年麻醉師。我上調到恆源祥當營業員,明顯專業不對口,但一來我已經結婚了,剛養了孩子;二來我的丈夫在海運局工作,經常出海,一去就幾個月,照顧不了家庭,於是我也就安心當營業員了。但沒過多久我就當了櫃組長,物價員……原先的經理(副經理),人倒也老實,從小在恆源祥當學徒,是個老絨線了,就是保守,墨守成規。全國各行各業轟轟烈烈,都已經在改革了,但我們這裡還是“春風不度玉門關”……我們早就企盼著劉瑞旗來了,他是市新長征突擊手,在財貿系統的青年中,相當有影響……
據一直在劉瑞旗身邊工作、原先擔任恆源祥集團絨線公司副總經理的胡文忠回憶:我是1979年進恆源祥的,我父親是恆源祥老職工,叫胡善定,也曾擔任過恆源祥的經理,我到黑龍江軍墾農場10年,是頂替父親進恆源祥的。上海做絨線的老字號,原先還有幾家,淮海路上的麒麟,還有老西門、四川路都有,但後來就剩下恆源祥了,關鍵是進不到貨,靠國家配給根本吃不飽。劉總來以前,恆源祥至少還來過四五位正、副經理,但改變不大。再加上店裡年輕人本來就比較少,店就更顯得沒有啥活力……
對於劉瑞旗,我是翹首以待,他與中國跳高名將、三破世界紀錄的朱建華是同一屆的新長征突擊手。當一個基層小店的領導,吃苦肯幹自然是不用說了,關鍵在於他有一種異乎常人的超前意識……恆源祥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