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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劉弗陵壯年駕崩,事出倉促,帝陵還未竣工,所以遲遲不能下葬。在如何安葬劉弗陵這件事情上,劉詢十分為難。如果舉行盛大的葬禮,一是國庫吃緊,二是時間上會耽擱很長,修建帝陵往往需要多年,天氣漸熱,總不好一直停靈梓宮。可是如果簡單了,他更怕朝臣日後的非議。
為了此事,劉詢幾次徵詢霍光的意思,可霍光這個老狐狸,從不 ;肯正面回答他,總是搪塞著說“臣聽從陛下的旨意”。弄得其他朝臣更不敢說話。無奈下,劉詢只能去長樂宮,向上官小妹拿個主意。
劉詢本準備了一堆說辭,想著如何委婉地說服上官小妹同意儘快發喪,畢竟此事關係著上官小妹在全天下面前的尊貴和體面,上官小妹肯定不希望喪事簡單。不料,上官小妹聽完他來意,未等他再開口,就說道:“哀家會頒旨意,禁奢華、從簡樸。”
有了上官小妹的旨意,不管有任何差錯,將來都無須他承擔責任。劉詢對上官小妹的感激又增一重,倒頭就拜,“皇孫替天下黎民謝過皇祖母。”
小妹只淡淡的一絲笑,恍若不見。他幾曾看重過這些看現在的局勢,漢朝和羌族的戰事只怕不可避免,軍餉糧草都是大花費,我若想大葬,他倒會不悅。
有了上官太皇太后的旨意,一切容易了很多。
經過兩個多月的趕工,帝陵接近竣工。朝臣商議下,孝昭皇帝的葬禮定在了一個月後,由太常蔡義主持,葬於平陵。
霍光將訊息告訴雲歌,問她想不想在大葬前,單獨祭奠一下孝昭皇帝,他可以替她安排。
雲歌的反應出乎霍光預料,她呆了一呆,竟是好像不明白霍光在說誰,“我為什麼要去祭奠孝昭皇帝”一扭身子,自顧走了。
霍光只能心內暗愁百結。雲歌自住進霍府,就是這副不冷也不熱的樣子。成君先前的心思,他還能看懂,可如今也如雲歌一般,心思深藏,任人揣測。在成君進宮前,霍光好幾次想勸一下她,可她從不給他機會開口。無奈下,霍光只能等待時間化解一切,也只能希望時間能化解一切。
孝昭皇帝下葬的日子,司天監預測是個晴天。
可那一天,棺柩剛出未央宮,晴天忽變成了陰天,緊接著,小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自春入夏,八百里秦川一直無雨,劉詢急得日日難以安眠,唇上都起了水泡。今日,忽然見雨,雖道路泥濘難行, ;身子被淋得透涼,心裡卻難得地輕鬆起來。
舉國皆喪,抬目望去,只看天地白茫茫一片。
一遍又一遍的叩拜,一道又一道的詔書,等大禮全部完成,封墓的時候,劉詢心中忽地一緊,沒有立即開口傳旨,下意識地看向山陵四周。掃視了一圈後,卻未看見最該來送別的人。他又投目百官所跪的方向,既是意料之內,也是意料之外,孟珏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劉詢收回了目光,凝視著孝昭帝即將安寢的陵墓,心中百味雜陳,遲遲沒有出聲。
眾位官員以為新帝劉詢不捨孝昭皇帝,一個個哭聲突然加大,都用盡了力氣哀號,唯恐顯得自己不夠傷心。伴著悽風冷雨,天地間一片蕭索。
上官小妹反倒神情木然,冷冷地叫了聲“陛下”。劉詢心中一震,眼中的迷茫一掃而空,只餘堅毅。他向蔡義點了
點頭,蔡義揚聲下令,封閉地宮。封墓石落下後,地宮就永無開啟之日。轟隆隆的巨響中,一代帝王永沉地下。三歲就被百官贊為神童,八歲稚齡登基,未滿二十二歲就突然病亡。他的生命短暫如流星,雖然也曾有過璀璨,可留給世人的終只是抬頭一眸、未及看清的匆匆。
同一時間,長安城外一座無名的荒山頂上,一個紅衣女子臨風而立,任雨打面。連綿起伏的山嶺被濛濛雨幕籠罩,合著山澗霧靄,視線所及,是飄搖不定的昏暗。天地的晦暗襯得女子的一身紅衣越發顯眼。她似乎尋找著什麼,一步一步地向山崖邊靠攏,山風鼓得衣裙像 ;一朵變幻無形的紅雲,裹著纖瘦的身軀搖搖欲墜。已經到山崖邊,雲海隱著亂石,根本看不清足落處,只要一步踏空,她就會化雲而去。
隱身在暗處的孟珏,淡然地看著崖頂**的女子。眉梢眼角,冷凝如冰。他身後站著於安。雨點紛紛,於安臉上滿是溼意,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卻抹不掉心底流動著的深沉悲憫。“雲歌和先帝來過這裡”清淡的語氣中,孟珏並沒有太多疑問的意思。於安謹慎地開口說:“先皇剛知道自己病時,曾帶雲姑娘出過一次宮,當時老奴駕著車,無意中行到了這裡。”
“今日,看不到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