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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袍公子看著孟珏的出塵風姿,聽著一旁時低時高的嬌喘聲,紅著臉低下了頭,默默跟在了孟珏身後。身上的倨傲終於淡去,多了幾分一般人的溫和。
雲歌也是臉面滾燙,低著頭吐吐舌頭,一聲不吭地向外跑去,腦子裡面滑稽地想著,我們應該再給那位公子和姑娘準備衣裳,否則待會兒他們怎麼出門回去呢
呀呀雲歌兒,你在想什麼呢雲歌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好不知羞
聽到外面嘈雜的人語聲,她一下醒覺,今天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既然來的兩個人都不是霍光,那她還需要做得努力很多,贏不贏並不重要,但是一定要讓長安城的人都記住她做的菜,都談論她做的菜。只要霍光喜好飲食一道,就一定要吸引他來吃她做的菜。
風荷凝露:以竹為碗,雕成荷葉狀,透明的牛蹄筋做成珍珠大小,舊年梅花熬燉,配用無根水。入口之初,覺得淡,但吃過幾口後,只覺清純爽脆,唇齒留香,如同夏日清晨飲了荷葉上的第一顆露珠,整個人都似乎浸潤了月色。
馨香盈袖:一塊長方形的白色糕點,沒有任何點綴地盛放在青玉盤中。初看了,只覺詫異,這也能算一道菜但當你遲疑著咬了第一口,青杏、薄荷、柑橘的香味縈繞在口鼻間,清爽青澀中,讓人不禁想起少年時因為一個人的第一次心跳加速;咬第二口,白豆蔻、胡椒、肉桂、甘姜,辛辣甘甜中,讓人想起了暗夜下的**;咬第三口,青松,綠葉,晚香玉,餘香悠長中,讓人想起了相思的纏綿一口又一口,竟是口口香不同,不過指長的糕點,吃完後很久,卻依舊覺得香氣盈袖,如美人在懷。
整整一天,雲歌都待在廚房,全副身心放在菜餚上。
最後經過五位評判和兩位隱評的評斷,九道菜式,雲歌三勝一平五負,雖然輸了,可雖敗猶榮。
雲歌在選料、調味、菜式整體編排上輸了,可她在菜餚上表現出來的創新和細巧心思,特別是她善於將詩賦、書畫、歌舞的意境化用到菜式中,從菜名到吃法都極具意趣,讓原本在君子眼中腌臢的廚房變得高雅起來,極大地博取了長安城內文人才子的讚譽,雲歌因此博得了“雅廚”的稱號。
因為雲歌只負責做菜,從不露面,惹得眾人紛紛猜測這個神秘雅廚的年齡長相,有人說是一個容貌俊美的少年,有人說肯定相貌醜陋,反正越傳越離譜,雲歌自己聽了都覺得好笑。
有人是真心欣賞雲歌所做的菜,有人只是附庸風雅,還有人只是為了出風頭,不管什麼原因,在眾人的追捧下,吃雅廚所做的菜成為長安城內一條衡量你是否有錢、是否有才、是否有品位的象徵。
一時間,長安城內的達官貴人、才子淑女紛紛來預訂雲歌的菜餚,可霍府的帖子卻一直沒有出現。
雲歌為了一點渺茫的希望,苦苦奮鬥。
劉病已案子的最後宣判日卻絲毫不因為她的祈求而遲來,依舊一日日地到了眼前。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許平君整個人瘦了一圈,眉眼間全是傷心疲憊。
因為雲歌和許平君同在七里香工作,雲歌又刻意親近,許平君正值心中悲傷無助,少了幾分平日的銳利潑辣,多了幾分迷茫軟弱,兩人逐漸走近,雖還未到無話不說的地步,可也極是親近。
宣判之日,雲歌陪著許平君一同去聽劉病已的審判。兩人聽到“帶犯人上堂”時,視線都立即凝到了一個方向。
不一會兒,就見劉病已被官差帶到了堂上。一身囚服的他難掩憔悴,可行走間傲視眾人的慵懶冷淡反倒越發強烈,唇邊掛著一個懶懶的笑,一副遊戲風塵,全然沒有將生死放在心上的樣子。
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雲歌忽然想起教她偷東西的侯老頭常唸叨的話,心中滿是傷感。
劉病已看到許平君時,面上帶了歉然。
許平君眼中全是哀求,劉病已卻只是抱歉地看了她一會兒,就轉開了視線。
劉病已看到雲歌和許平君交握的手,眼光在雲歌臉上頓了一瞬,露出驚詫的神色。
雲歌朝他擠了一個笑,劉病已眉微揚,唇微挑,也還了雲歌一個笑。
審判過程,所有證詞證據都是一面倒,劉病已一直含笑而聽,仿若審判的物件不是自己。
結果早在預料中,可當那塊秋後問斬的判牌丟下時,雲歌仍舊是手足冰涼,但心中的一點決不放棄,絕不能讓陵哥哥死,支援著她越發站得筆直。
許平君身子幾晃,軟倒在雲歌身上,再難剋制地哭嚷出來:“人不是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