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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幾步之遙,一牆之隔,可因為佈局巧妙,一邊是萬丈繁華,一邊卻是林木幽幽,恍如兩個世界。
雲歌輕聲說:“小隱隱於山,大隱隱於市,你的叔叔不好應付呢”
孟珏寬慰雲歌:“不用擔心,風叔叔沒有子女,卻十分喜歡女兒,一定會很喜歡你,只怕到時,對你比對我更好。”
屋內不冷也不熱,除了桌椅外,就一個大檀木架子,視野很是開闊。
檀木架上面高低錯落地擺著許多水仙花,盈盈一室清香。
“雲歌,你在這裡等著,我去見叔叔。不管發生什麼聽到什麼,你只需要微笑就好了。”孟珏叮囑了雲歌一句,轉身而去。
雲歌走到架旁,細細欣賞著不同品種的水仙花。
遙遙傳來說話聲,但隔得太遠,雲歌又不好意思多聽,所以並未聽真切,只覺得說話的聲音極為嚴厲,似乎在訓斥孟珏。
“做生意免不了和官面上的人來往,可無論如何,不許介入大漢現在的黨派爭執中。你在長安結交的都是些什麼人動輒千金、甚至萬金的花銷都幹什麼了為什麼會暗中販運鐵礦石到燕國別和我說做生意的鬼話我可沒見到你一個子兒的進賬還有那些古玩玉器去了哪裡不要以為我病著就什麼都不知道。小珏,你如此行事,我身體再不好,也不能放心把生意交給你,錢財的確可以築就權勢之路,可也”
來人看到屋內有人,聲音忽然頓住,“小珏,你帶了朋友來怎未事先告訴我”
本來幾分不悅,可看到那個女子雖只是一個側影,卻如空潭花,山澗雲,輕盈靈動,與花中潔者水仙並立,不但未遜色,反更顯瑤臺空靈。臉色仍然嚴厲,心中的不悅卻已褪去幾分。
雲歌聽到腳步聲到了門口,盈盈笑著回身行禮,“雲歌見過叔叔。”
孟珏介紹道:“風叔叔,這是雲歌。”
雲歌又笑著,恭敬地行了一禮。
不知道風叔有什麼病,臉色看上去蠟黃,不過精神還好。
風叔叔盯著雲歌髮髻邊的簪子看了好幾眼,細細打量了會兒雲歌,讓雲歌坐,開口就問:“雲歌,你是哪裡人”
“我不知道。我從小跟著父母東跑西跑的,這個地方住一會兒,那個地方住一會兒,爹爹和孃親都是喜歡冒險和新鮮事情的人,所以我們去過很多國家,也住過很多國家,不知道該算哪裡人。我在西域很多國家有家,在塞北也有家。”
風叔難得地露了笑,“你漢語說得這麼好,家裡的父母應該都說漢語吧”
雲歌愣了一下,點點頭。
是啊她怎麼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父母雖會說很多國家的語言,可家裡都用漢語交談,現在想來,家中的習俗也全是漢人的風俗,可父母卻從沒有來過大漢
一直板著臉的風叔神情變得柔和,“你有兄長嗎”
“我有兩個哥哥。”
風叔問:“你大哥叫什麼”
雲歌猶豫了下,方說:“我沒有見過大哥,他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我說的兩個哥哥是我的二哥和三哥。”
風叔眼中有疑惑,“那你二哥叫什麼”
“單名逸。”
風叔恍然大悟地笑了,神情越發溫和,“他現在可好”
“二哥年長我很多,我出生時,他已成年,常常出門在外,我已有兩三年沒有見二哥了,不過我二哥很能幹的,所以肯定很好。”
“你娘她身子可好”
“很好。”
雲歌雖然自小就被叮囑過,不可輕易告訴別人家人的訊息,可風叔問的問題都不打緊,況且他是孟珏的長輩,換成她帶孟珏回家,只怕母親也免不了問東問西,人同此心,雲歌也就一一回答了。
風叔再沒有說話,只是凝視著雲歌,神情似喜似傷。雖然屋子內的沉默有些古怪,風叔盯著她審視的視線也讓雲歌有些不舒服,可雲歌謹記孟珏的叮囑,一直微笑地坐著。很久後,風叔輕嘆了口氣,極溫和地問:“你髮髻上的簪子是小珏給你的”
雲歌雖不拘小節,臉也不禁紅起來,只輕輕點了點頭。
孟珏走到雲歌身側,牽著雲歌的手站起,雲歌抽了幾下,沒有抽出來,孟珏反倒握得越發緊。
孟珏向風叔行禮,“叔叔,我和雲歌還有事要辦,如果叔叔沒有別的事情囑咐,我們就先告退了。”
風叔凝視著手牽著手、肩並著肩而站的孟珏和雲歌,一時沒有說話,似乎想起了什麼,神情幾分恍惚悲傷,眼睛內卻透出了欣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