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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今晚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冷著臉說:“管她呢”
大公子笑:“就是,她算個什麼東西管她呢跟我來,我們從後面花園的角門溜出去。”
大公子倒是對大司馬府的佈局很熟悉,領著三個女子,穿花拂樹,繞假山過拱橋,好像逛自家園子。
越走越僻靜,景色越來越美,顯然已是到了霍府的內宅,這可不同於外面宴請賓客的地方,被人抓住,私闖大司馬府的罪名不輕,許平君很是緊張害怕,可身旁的三人都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她也只能默默跟隨,暗暗祈求早點出府。
正行走在一座拱橋上,遠處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紅衣和大公子的武功最高,最先聽到,忙想找地方迴避,卻因為正在橋上,四周空曠,又是高處,竟然躲無可躲。
耳聽得腳步聲越來越近,連許平君都已聽到,緊張地拽著紅衣袖子,無聲地問:“怎麼辦怎麼辦”
雲歌和大公子對視一眼,兩人都是一般的心思,會心點了下頭,一人拽著許平君,一人拽著紅衣,迅速攀著橋欄,輕輕落入湖中,藏到了拱橋下。
剛藏好,就聽到兩個人從橋上經過。只聽霍光的聲音極帶怒氣,“混賬東西念著你做人機靈,平時你們做的事情,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你今日卻一點眼色不長”
“老爺,奴才該死。奴才真是做夢也沒想到呀”
“你派人去四處都安排好了,私下和夫人說一聲,再知會少爺。”
“是。不過陛下說除了大人,誰都不許”
腳步匆匆,不一會兒人已去遠。
雲歌四人屏著呼吸,一動不敢動,直等到腳步聲徹底消失,才敢大口呼吸。
四個人相視苦笑,雖已是春天,可春水猶寒,四個人半截身子都已泡溼,滋味頗不好受。
幸虧可以趕緊逃回家換衣服了。
雲歌牽著許平君,剛想爬上岸,卻又聽到腳步聲,四個人立即又縮回了拱橋下。
一個人大步跑著從橋上經過,好似趕著去傳遞什麼訊息。
四人等著腳步聲去遠,立即準備上岸,可剛攀著橋的欄杆,還沒翻上岸,就又聽到了細碎的人語聲。
這次四人已經很是默契,動作一致,齊刷刷地縮回了橋洞下。
大公子一副無語問蒼天的表情,對著橋頂翻白眼。
紅衣似乎擔心大公子冷,毫不顧忌雲歌和許平君在,伸臂環抱住了大公子,本來很狎暱的動作,可紅衣做來一派天真,只覺真情流露,毫無其他感覺。
原本期盼著腳步聲消失後,他們可以回家換衣服。可不遠不近,恰恰好,腳步聲停在了拱橋頂上。
大公子已經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頭無力地垂在紅衣肩頭。
許平君冷得身子打哆嗦,卻又要拼命忍住,雲歌摸出隨身攜帶的姜,遞給許平君,示意她嚼,自己也握著一節姜,靜靜嚼著。
原想著過一會兒,他們就該離去,可橋上的人好像很有閒情逸致,臨橋賞景,半晌都沒有一句話。
很久後,才聽到霍光恭敬的聲音:“陛下好似很偏愛夜色。聽聞在宮中也常常深夜臨欄**、欣賞夜景。”
大公子立即站直了身子,吊兒郎當的神情褪去,罕見地露了幾分鄭重。
雲歌和許平君也是大驚,都停止了嚼姜,豎起了耳朵。
只紅衣雖然表情大變,滿臉焦慮,卻只是因為大公子的安危,而非什麼皇帝。
不高不低,不疾不徐,風碎玉裂的聲音,雖近在身旁,卻透出碧水千洄,關山萬重的疏離淡漠:“只是喜歡看星光和月色。朕聽說你在辦宴會,宮裡一時煩悶,就到你這裡散散心,希望沒有驚擾你。”
“臣不敢。”
霍光真是一個極沉得住氣的人,其他人若在皇帝身側,皇帝長時間沒有一句話,只怕就要胡思亂想,揣摩皇帝的心思,越想越亂,最後難免自亂陣腳。他卻只沉默地站著,也看向了湖面上的一輪圓月。
雲歌看許平君身子不停打戰,緊咬著牙關方能不發出聲音,忙輕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吃薑。自己卻不禁好奇地看向橋影相接處的一個頎長影子。
霍光應該不敢和他並肩而立,所以靠後而站,湖面因而只有他一個人的倒影。寬大的袍袖想是正隨風輕揚,湖面的影子也是變幻不定。
本是互不相干的人,雲歌卻不知為何,心中一陣莫名的牽動,想到他深夜臨欄**,只覺得他雖擁有一人獨眺風景的威嚴,卻是碧海青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