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惻的樣子,他這才明白為什麼連父親都對這個閹人一直存著幾分忌憚,也才真正理解父親一再說的那句話:“先皇不會挑一個庸人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
霍禹在父蔭庇護下,自小到大一帆風順,幾曾吃過如此的暗虧氣得肺都要炸了,卻只能在霍山和霍雲面前大罵。
霍雲勸道:“大哥,這事是我們擅自行動,未和叔叔商量過,所以就此揭過,以後都不要再提了。不然讓叔叔知道,只怕罰我們跪祠堂都是輕的。”
霍山不服,“難道就讓這個閹人繼續在那裡得意我們送進宮的人,除了上官丫頭的椒房宮他不怎麼插手,其餘哪個沒有被他使陰招這次折損了我多少好手就白白折損了”
霍雲瞪了眼霍山,“二哥,你就少給大哥添堵了這些好手也不算白折損,至少我們知道了於安這幫宦官的實力,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等到日後想剷除他們時,心裡有底。”又對霍禹苦勸,“大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叔叔為了收拾上官桀,隱忍了多少年”
霍禹明白霍雲說的全在理,若讓父親知道這事,只怕他更倒黴,這口氣只能暫且吞下去,點點頭,“雲弟說得有理,這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以後誰都不許再提。於安”霍禹重重冷哼了一聲,“你以後千萬不要落在我手裡”
“煎熬”二字,為何底下是火形,於安第一次真正明白。
這幾日,陛下不就是如同在火上慢慢地烤著嗎每時每刻都是煎熬。
那個昏迷不醒的人就是那把火,把陛下的痛苦自責匯聚成湯,燒得越來越燙,越來越濃。
如果那個人永遠醒不來,這鍋天下最苦的湯滾沸時,陛下會怎麼樣
於安打了激靈,不敢再想。對自己喃喃說:“會醒來的。我們有大漢最好的大夫,有最好的藥,一定會醒來。”
看見張太醫出來,於安立即迎了上去,“張太醫”
張太醫先給於安行禮,張太醫的父親就曾在太醫院任職,父子二人脾氣都很耿直,話語間常得罪權貴,劉弗陵卻很欣賞張太醫這一句是一句的脾氣,於安自也不敢輕慢,忙伸手扶起了張太醫。
張太醫道:“傷得太重,又耽誤了醫治時間。在下醫術有限,藥石的效力已做到極致,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
於安聽到後,知道張太醫剛才對劉弗陵肯定也是這話,心沉了下去,不禁長嘆口氣,對神色黯然的張太醫擺了擺手,“張太醫家學淵源,醫術已經是太醫院的翹楚,這事唉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張太醫也是重重嘆了口氣,“世人都以為天下醫術最高超的人是太醫院的大夫,其實根本不是。風塵中多有藏龍臥虎之輩,在下聽父親提起過,很多年前,長安城內有一個人的醫術可以說扁鵲再生,我們和此人比不過都是沽名釣譽之徒。若他能給雲姑娘看病,也許情形會大不一樣。”
於安眼睛一亮,“那個人如今在哪裡我派人去請。”
張太醫搖搖頭,“若在下知道他在哪裡,早就求陛下派人去請了,身為醫者,卻不能救人,那種無力感唉聽父親說,那個人很多年前就離開了長安,早已不知去向。只希望他能收個有天分的徒弟,萬萬不要讓一身醫術失傳,否則不僅是醫界的損失,也是天下百姓的損失。”
於安失望之色盡顯。張太醫行了個禮後,腳步沉重地離去。
於安想進屋去寬解一下劉弗陵,剛到門口,就聽到屋內傳出了簫音。
隔著珠簾望去,榻上的女子烏髮玉顏,榻側的男子眉清目朗。此時男子正坐在女子身側,為她吹簫。
劉弗陵的簫音如他的人,清淡冷漠。
只是這一次的簫音和往日略有不同,清冷下流淌著思念多年的情愫。
於安轉身退出了屋子。
珠簾內的世界只屬於他們,是劉弗陵等待了九年的相聚。
劉弗陵看到雲歌緊蹙著的眉頭,在他的簫聲中有幾分舒解,心中略微好過。
一曲終了,他俯在雲歌耳邊,輕聲說:“雲歌,我知道你不是一無所知。你一定可以醒來,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你答應過要來見我,你不能食言”
“陵哥哥”
劉弗陵的心驟然大跳,心頭狂喜,立即側頭看向雲歌,緊接著卻發覺那只是雲歌昏迷中的一句胡話,人依舊是昏迷未醒。
一瞬的失望後,心中又慢慢透出喜悅,還有絲絲縷縷的心酸。
雲歌仍舊記得他,念著他。
明知道雲歌聽不見,那句“陵哥哥”也不是特意叫他,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