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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一想到未來我遍體生寒——而那時候只有修煉修羅苦心經,才讓我感到安全!
在沒有任何人可以幫我的時候,只有我自己才能解決自己的問題!所以我要練下去,我不能讓我的命運不掌握在自己手裡,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不用依賴別人,就有足夠的自保能力……”
王神醫一直看著花鳶,在身後一片無際的黑夜中,她極力挺直脊背,想要維持自己的堅強,然而睜大的雙眼,卻似乎穿透了面前的一切看到了最初困惑日子,那眼神分明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惶恐。
突然他明白了,父母亡故,尤其是其父花洗心的亡故,給這個孩子了太深的影響。
當年十歲的她,在外頭顛沛流離數年,簡直就如一隻暴露在外的小羊羔,隨時都會有獵食者撲上來,把她拖進命運的最黑暗處。
而她能活得好好的到現在,不是憑著他時常的祈禱,不是憑著她的運氣,而是魔功,魔功讓她變得強大,從被獵食者變成獵食者。
所以現在,她相信魔功,甚過於相信自己這個沒有在一開始就幫到她的伯伯。
“鳶兒,如果伯伯早一點找到你就好了,你就不會……”王神醫心裡由衷自責,也便是因為這樣,他更加不能放棄花鳶。
“可是,你不能一味的相信魔功,如果只有魔功才能讓你有自保的能力,那麼這一次你又如何會受傷?”
“那是一個意外。”花鳶的有些急躁的解釋:“我下次會小心的,王伯伯,我這次的確是差一點就死了,可是如果不是身懷這樣的武功,我這幾年早就死了數百回了。
更何況,我爹他……我爹他叫我不要報仇,可是我不確定當年殺死他的人,會不會放過我,而且如今,我身上另有一宗麻煩……所以既是我不想回頭,也是我不能回頭。”
“明明知道自己修煉的武功會害了不少人,你也不回頭嗎?”王神醫不免仍有些失望。
魔功是用無數人的性命奠基起來,縱然他同情花鳶,可不管怎麼說,她如抓住救命浮草般的堅持,面對有可能被她吸走內力的更多人,顯得非常自私和殘忍。
這一次花鳶沒有很快回答,她默了一下才道:“我說過,我手上死了許多人,漸漸也就麻木了,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底線,便是一直堅持著不枉殺無辜,那些喪命的,便不是窮兇極惡之徒,也是血債累累……我會這麼一直堅持著功力修煉到第六重,那時就不用再吸納別人的內力了,這也是我僅僅能夠做到的。”
“可你沒有權利決定別人的生死,你又怎麼知道那些人便真的該死,罪無可恕?將來絕不會改邪歸正?便是你爹,我最敬佩他的也是他能勇於面對自己的過錯,棄惡從善,所以你錯了,大錯特錯!”王神醫搬出了花洗心,花鳶的爹便是反駁她最好的證明。
果然,花鳶聽到她爹的名字一震,連一句爭辯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何況這些姑且不談,就像你說的,你越來越不將人的性命當一回事,這樣下去,你怎麼能保證某一日你不會對無辜的人下手呢?”王神醫知道花鳶在一條危險的路上,他努力想要將她拉回來,於是頓了頓,接著道:
“鳶兒,你仔細想想,也許回頭的路沒有你想的那麼艱難,伯伯既然已經遇見了你,就不會不管你,伯伯會幫你,如果你想嫁人,伯伯物色極妥當的人給你,絕不讓你被欺負,如果你想學武,伯伯送你到大門大派去正正經經的學……”
說到這裡,王神醫突然想起若是封堵了花鳶的經脈,在制止了魔功反噬的同時,武學修為上只怕也難就精進了,於是忙改口道:“或者伯伯收你為徒,將一身所學傳給你,退一步也許沒有你想的那麼難,或者又是一番海闊天空呢?”
花鳶望著王神醫,她何嘗不知道王神醫的苦心,可是……
“……或許您說的對,但是——”花鳶慘然一笑:“我已經做了選擇,對不起,我辜負了您。”
她神色疲倦而決然,也不再解釋什麼,轉身離去。
王神醫看著花鳶即將陷入夜色中的那道孤寂背影,突然想到什麼,道:“是不是因為和你一起的那個少年?!”
腳步一頓,她停住了。
“聽你們說,這幾年你們都在一起,他也身懷魔功,你這般不情願,是不是與他有關?”花鳶與沈青愁相依為命的幾年,她也大了,王神醫不能不想到這一點。
“伯伯,如果下一次遇見我……”花鳶沒有回頭,她望著從雲裡冒出尖角的月亮,目光裡的哀涼,更甚於今晚這令人心碎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