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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開始犯暈的時候,秦璋的眸子亦開始變得五光十色,閃亮亮的像寶石一般。我依稀記得我是奔著那一雙寶石才撲進他懷裡的,然後就妥妥當當被他吃了個豆腐。
關於醉酒這件突如其來的事,我的記憶就只停頓在了這裡,至於我是如何回的廂房如何衣衫全褪,則全然沒了印象。
我再醒來時,外頭並不是個日頭高照的豔陽天。
我撐著兩張沉重的眼皮打量一番,發覺屋外仍舊是烏漆麻黑的一片。月光大概也不甚透亮,將整間廂房映得慘白又朦朧,而那一曲哀婉悲慼的簫曲便是在此時若有似無地飄蕩進來的。
聽著簫曲,我登時就醒了不少,因這曲子著實耳熟,可我卻記不起在何時何地聽到過。
我推開房門的時候,湊巧地在門外遇見了秦璋。
我打了個哈哈,“狐狸啊,真巧,你也是出來散步的?”
他淡然看了看我,“不巧,我是專程來尋你的。”
在繞過假山穿過石林的一路上,我隨口問了問秦璋是借了什麼名義才能騙過屠蘭司進而不與我同宿一屋的。
秦璋聞言涼絲絲瞅了我一眼,道:“你醉酒後張牙舞爪,一派瘋魔形容,我不與你同宿一屋,也在情理之中。”
我慎重點了點頭,恍惚記起小花過去說過我酒品十分差,於是也就不敢再同狐狸閒扯此事。
秦璋的方向感極好,我跟在他身後圍著那些長相差不多的石頭們轉了幾圈,就到了一個上著大鐵鎖的月亮門前。
“就是這兒了。”秦璋負手在門前停下,面容一派清風和月。
我望望爬了滿牆的爬山虎,自我感覺翻過這院牆並不是件難事。於是我伸腿伸腳,然後呼地一下就到了牆那頭。
半日後,我驚魂未定地拍著胸口望望秦璋,“狐、狐狸,下次動手前記得打聲招呼,我如今年歲大了,經不起這個折騰。”
他撣撣袖子,道:“我以為你也該習慣了。”
而自我與秦璋輕飄飄落在了這小院裡,那簫聲便漸漸地停了下來。
8第七章 百花深處
朦朧月華下,我與秦璋置身於茫茫花海中,馥郁的花香攢在鼻息裡,燻得我頭昏腦脹。
至此我不得不承認,我確實是個沒有小女兒情懷的女人。至少我在瞧見這一蓬蓬的花兒時,腦海中第一個蹦出來的想法並不是太美了,而是太亂了。
這一院子大小錯落的花與花骨朵實在沒有種得沒有章法,乍一看去就譬如一張破爛的花毛毯,實在不是言語能夠形容的難看。
“狐狸……唔,你怎麼又牽著我了。”我低頭看看秦璋攏在我手上那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十分鬱悶。
“嗯,喜歡牽便牽著了。”走了那麼兩步,他方又停下來看我,“你很有意見麼?”
我呵呵乾笑兩聲,“沒有沒有,你牽罷,牽的很好。”
他遂滿意地勾了勾唇角,牽著我就譬如牽著他茶樓裡看家護院的大黃,閒庭信步地走出了這一片全無章法的花叢。
花叢的盡頭是一間石牆石瓦的規整屋子,除去整體造型像個籠子這點比較另類外,其他部分都還算是正常。
我搖了搖秦璋牽住我的手,剛想對他說聲此處甚不對勁,仔細有機關,他便飄飄然將面前那扇門“啪”地推開了來。
我目瞪口呆地立在他身後,感慨他當真有魄力,也當真是不怕連累我被亂箭射成個刺蝟。
靜謐的空氣裡,門板兀自微微晃動,嘎吱嘎吱的聲響讓我格外不舒服。
“門外——是誰來了?”
一個沙啞的女聲突然敲進了這帶著一絲詭異的氣氛裡,而她的語調中,又夾著股說不出的蒼涼。
“深夜打攪夫人,請恕我二人冒昧了。”秦璋淡淡掃了一眼房間深處那重重紗帳,緩聲道。
半日,才聽得裡面那人重新道:“來者既是客,能走進我這百花陣的人自也不是普通人,請進罷。”
誠然,這座“四面皆是牆,不見一扇窗”的房裡住著的就是屠家當家主母覃卿,一個比覃娘尚且要妖豔幾分的女子。
我前幾日在閒暇時,曾有過關於屠家當家主母的設想。但我卻實打實地沒設想到點子上,這主要也是由於我的想象力太不豐富,才導致我沒能聯想到屠家當家主母居然和覃娘長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我與秦璋見到她時,她正半倚在貴妃榻上,如墨的長髮鋪散在瘦削的身子下,襯得她愈發肌膚瑩白。覃卿面容柔和,五官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