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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聲脆響果斷攪亂了我的邏輯,而不巧的是,這動靜正發生在我臉上。簡單地說,就是我被人不偏不倚地抽了一耳光。
所以說一個人如果長時間內不運用某一項技能,那就必定會導致其逐漸退化。就譬如說現在的我,已遲鈍得不能躲過這麼明刀明槍的暗算。
當然,這裡面也存在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比如說此時的我正被封奕死命拽著,而無力躲避;又比如抽我的這個人乃是他的夫人,我的妹妹等等。
封奕眼看著我平白捱了一巴掌,卻只是蹙了蹙眉心。於是我的心就禁不住忽地一涼,猜想他是不是故意扯著我好叫他夫人來打我一巴掌的?
沈鳳茹死死地盯著我,一雙眸子紅得似可以滴出血來,她顫抖著指尖指著我,質問道:“沈鳳歌,你明明沒死,你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
我拂了拂額際的碎髮,堆出個笑來對她說:“夫人,你雖打了我一巴掌,可我這人一向大度,從不和孕婦計較,所以煩請你讓一讓,我要回家去了。”
鳳茹卻死命拽住我的手腕,瞪大了雙眼恨恨道:“家?什麼家?你不是早背棄了沈家嗎?你現在還有什麼臉來提這個字!”
我回首看看封奕,他仍是挺拔地立著。細風拂起他的袍腳,他微眯了一雙眸子,作一番神祗的形容,看戲般地瞧著我這一刻的茫然失措。
翻湧而來的情緒在心底糾纏,終歸只化得一個苦笑溢上嘴角。因我實在不能懂得,封奕究竟是要將我的一顆心拿出來踐踏多少遍才算滿意?
恍然裡我又念起那年他方要與鳳茹洞房花燭的時候。
那日淌著幾滴細雨的屋簷下,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似笑非笑。我心裡難過,就冷了臉與他說:“封奕,我就這麼一顆心,你權且看著傷吧。”
彼時我將這話說完,他是怎樣的表情我已不能記得,如今只堪堪能回想起這麼一句不疼不癢的話來。
我怔在原地躊躇良久,方才鼓起了幾分勇氣來要與鳳茹說上幾句,卻不料抬眸時正對上了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他眼底眉梢雖騰騰得盡是怒氣,可將我攏進懷裡時卻溫和得一塌糊塗。
秦璋用他常年握劍的手拂過我腫脹的臉頰,掌心的薄繭摩挲著那塊面板微微地疼,他低垂了黑眸問我:“是誰欺負你了?”
我嘆了一聲,旋即搖頭。因我此時雖安安穩穩倚著他,卻也不能去指責鳳茹,左右她是丞相夫人,我不過一介草民。
“你是誰?”封奕在我開口前開了口,問了個本該鳳茹來問的問題。
秦璋換了隻手將我扶住,面上如籠寒霜,冷冷吐出兩字,“秦璋,她的夫君。”
於是我便眼看著原本就怒不可遏的封奕更加怒不可遏,他死死地盯住我,半晌才回魂似的挽住一旁就要暴跳如雷的鳳茹,道:“夫人,咱們進去罷。”
那廂鳳茹雖是一臉的不情願,但此番是封奕開了口,她大抵也不能反駁,便隨著他亦步亦趨地進了寺門,半途中還不忘回頭將我狠狠瞪上一瞪。
看著封奕兩個的背影,我不免感慨,沒料到狐狸的大名竟這麼具有震懾力,那麼早知如此我就該首先將他的名號放出來,興許就不至於狼狽得如此了。
秦璋在一旁聽了我發表的意見,悠然道:“他在意的,並不是這個。”
然則他這一句話說的令我十分迷惑,倘若封奕在意的不是這個,那他在意的就只能是“夫君”二字。可封奕誠然不是斷袖,他實在沒道理會看上狐狸,這委實就解釋不通了。
狐狸與我一道走在回城的路上,道旁蒼翠的梧桐斑駁了日光,碎了一地的光影牽扯著我倆的影子,拉長又縮短。
我猶豫良久,趁著他面色稍和時問道:“狐狸,你怎麼會來?”
他側目看看我,似乎並未著惱,“我醒來時,店裡的小二說你追著王妃的轎子看熱鬧去了。我怕你在外面闖禍,只好跟來。”
聽得他如此解釋我只得乾笑一回,打了個哈哈說:“我其實有去敲你門的,可惜你沒應我。”
秦璋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道:“哦,是麼?”
我點了點頭,不打算就這個問題再繼續討論下去,因為實在是太沒有營養,於是就換了個話題,說:“朱承鈺在摩拳擦掌,小皇帝在騎馬打仗,這著實不是個好的兆頭,咱們還是加緊腳程回若虛山去,左右這才算是正事。”
秦璋沉吟片刻,道:“那明日便啟程罷。”
這一日,我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