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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被人認出身份。且右手都不見了蹤跡,大概是有明顯的門派特徵。他們的致命傷皆在喉部,又是一擊斃命,可見兇手功夫不弱。”
我蹲在屍體旁驗屍的時候,秦璋正立在我身後絮絮叨叨。
我將他從頭到腳望了一回,道:“狐狸,你怎麼閒的來湊熱鬧了?”
秦璋俯下身笑盈盈地看著我,並且順手在我頭上摸了摸,思量道:“今日傍晚前有人去衙門報案,說魔教狂人小花會在亂葬崗行兇,手段殘忍。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狂人小花是個女子,而你,又恰巧不是個男子。所以你說,我為何會在此處?”
我捉住秦璋在我頭上隨意行走的手,訕訕道:“我尚不太習慣你用摸完屍體的手再來摸我的頭。”
秦璋笑得哼哼哈哈,垂首湊在我臉旁,一股掛花糕的香甜味撲鼻而來,“阿歌,我是來救你的。至於我為什麼救你,你要不要猜一猜?”
我扒拉開眼前的屍體,從它脖頸後抽出來兩片金葉子,然後在他面前晃了晃道:“據說我是你沒過門的媳婦,我思量著是這個原因。”
秦璋佯裝氣憤地哼了哼,過來牽住我垂在一旁的手,“你一個姑娘家,要學著含蓄點。”
我與秦璋離開亂葬崗的時候,官府的人恰好趕到。我慶幸地看了眼黑了半邊的天際,又看看秦璋不鬆不緊牽著我的手,長嘆了口氣。
這個男人,果然猜不透。
唯今這天下間,有兩個男人是我琢磨不著也懶得琢磨的。一個就是狐狸秦璋,另一個則是狂人小花。
秦璋自不必說,打從三歲那年起,便以我的未婚夫婿自居,直至今日。而狂人小花卻是另一段孽緣,這要怪只得怪我那不爭氣的師父,他如今膝下就留了兩個徒弟,一個是我,另一個就是小花。
小花其實是個錚錚男兒,被師父收養後才取名為花月,諢名狂人小花。
由於小花長得一副閉月羞花的容貌,所以我始終都沒能弄明白他究竟是因為長相才有了名字,還是因為名字才生出了相貌。這就和蛋生雞,雞生蛋的問題一樣,是個邏輯陷阱。
但也許是因著這個緣由,所以江湖上才多有傳言說他是個狐媚女子。
秦璋自然是認識小花的,所以他會來十里堡,全然是因為小花此時正坐在我的棺材鋪裡喝著從拈花茶樓順來的峨眉雪芽。
於是我語重心長道:“花兒你看,你不但自己被陷害成了殺人犯,而且還拉了我當墊背。”
小花摸了一把他那被風沙侵蝕數年的麵皮,妖豔地笑了笑,“阿歌,你真是個沒有危機感的人。”
我不恥下問,“為什麼?”
小花唉聲嘆氣地搖了搖頭,“從今夜的事,我約莫你至少能考慮到兩點,可惜你一點都沒想到。也不知道是師父他老人家的教育問題,還是你腦子的問題。”
秦璋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在關鍵時刻還接了一句,“大抵是後者。”
看著他二人,我感覺甚悲涼。
小花清清嗓子,掰著指頭對我道:“這其一,原在江湖之上,是無人知曉你我二人的關係,可如今這檔子事一出,就顯然是有人要將我倆都引出來;其二,你自打三年前服毒自盡後,這天下人可權當你是死了的,現下這兇手卻能尋到你,可見來頭不小;其三,普天下間與我倆生死息息相關的事情只有一件,所以這事必定與朝廷脫不開干係。”
我從善如流地點點頭,“然後?”
小花甚是得意,“然後沒了。”
秦璋在一旁端著茶碗的手驀地一頓,茶水便在深色的桌面上暈開。
按照小花的說法,他的原意其實是來投奔我的。
原因無他,只因師父又出外雲遊,而他揹負了個魔教狂人的名號,自然少不得有莫須有的仇家前來尋仇。他怕哪天死於非命而我卻都來不及給他燒房子燒媳婦,所以乾脆搬來忘川棺材鋪長住。
誰知道他前腳剛到瑤鎮,後腳我就被人陷害,實在是湊巧得很。
遙想我這半生也頗是奇特,在前十八年裡,我大致上算是個男人。上陣殺敵,征戰大漠,死在我劍下的亡魂又何止數千。
而打十八歲後,我又搖身一變成了個女子。雖不擅女紅,可木工卻做得巧,賣出去的棺材,一般都是嚴絲合縫,詐屍問題鮮有發生。
三年前,封奕官拜丞相,位極人臣;而我則在金鑾殿上以欺君之罪被賜毒酒以謝罪天下,可謂死不足惜。
誠然,我是沒死成的。只因秦璋來的及時,又將我從墓裡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