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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手臂,重新靠軟墊上,看著他:“從前有花月來幫著,見今只剩下了一個。可仍然不樂意留這裡,不樂意與朝夕相對。如果說對還存了些什麼,那隻能是對過往的點滴回憶罷了,秦璋,不是要把兩個之間的所有東西都磨得乾淨罷?”
他擱錦被上的手攥了攥,復又鬆開,嘆了口氣道:“不管是走是留,都要等能站起來再議,現,說這些有用麼?”
拍拍毫無知覺的腿,只剩下綿延不盡的麻木感,偏頭看看他,一字一句緩緩道:“縱使是爬,也要爬出這個四方城。”
望望秦璋眼底翻湧不止的哀慟,低頭把玩著手指,等他下一瞬的爆發。
他握住的一隻手,欺身壓下來,“阿歌,就這麼地恨?”
用另一隻手抵住他的肩頭,“不是恨,恨麼,倒是早就不恨了。可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招惹,讓討厭了。本來作個陌生也就罷了,但為什麼要這樣不依不撓?”
僵持了半晌,身上忽然一鬆,秦璋放開了。他轉頭吩咐高德恩好生看顧著,就沒再多說什麼,轉身走了。
靠軟墊上,緩緩舒了口氣。
可半年前那一幕幕卻猛然如釘子般釘進的腦海裡。
叢叢花海外,花花那麼決然的模樣清晰地浮眼前。那時的就明白,他是和道別,可只能眼睜睜看著,連阻止他的力氣的都沒有。
揪住胸口的衣襟,重重喘氣,眼前一陣一陣漆黑地捲過來。
“主子,主子莫急……”一隻手顫顫悠悠地替順著氣,轉眼看看,竟然是許久不見的九寶。
喘了口粗氣咧嘴笑笑,“九寶啊,能看見,真好。”
九寶愣了愣,旋即又悠悠嘆了口氣,“主子,這又是何必。”
搖了搖頭,“勸的話,就不必說了。從前種種,也都是知道的。時至今日,要是還能跟他纏綿悱惻,那就委實對不住捨命救的花月,也對不住養的師父。自問不是個稱職的軍,軍的硬朗到這兒通通都打了折扣。可生也萬不該是這樣。見今,要是再不清醒,那倒不如死了清淨。所以,不管花月哪兒,都要找到他,生要見,死要見屍。”
九寶望著,欲言又止,他轉過身去端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遞給道:“就算主子要找花公子,也得先將養妥了身子不是?”
院子裡柳枝搖曳,淡淡的花香隨著細風鼻息間繾綣。
拂掉衣裳上沾的幾片桃花瓣,長長呼了口氣。
時間,真是一種可怕的利器。
曾經蜿蜒心底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它時間的長河裡慢慢地癒合,就如同對秦璋所說,並不恨他。經歷過那些不堪的過往後,留下的竟是千帆過盡的寂寥。而寂寥後,終於大徹大悟,不再迷茫地彷徨紛亂的世事間。
想,與花月兩個,已不必再等待來生。他將就了那麼多年,那餘下的半生,就換來將就他。
沉穩的腳步聲漸行漸近,轉過身看著從屋簷的陰影下踱步而來的秦璋,一時不知道該作何表示。
他停下來望著,神情愈發哀傷,“阿歌,到底是要走……”
不置可否,抬起腿來抻了抻腳,笑說:“看,這半個多月裡,的腿腳已大好了,沒有再叨擾下去的道理。何況,花月那麼糊塗,也不曉得他會躲哪個地方,早一日動身,就能早一日找到他,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秦璋眯起眼來看著一旁桃樹,不知想些什麼,半晌,才自言自語似的對道:“之間的結局,為什麼會是這樣?”
“說一句俗不可耐的話,狐狸,”轉頭望著他,“心都是肉長的。其實要權利也罷,要江山也罷,本來和都沒什麼關係。但卻不管不顧地把拉進來,經年不變地利用,認為,這就是護著的一種方式麼?的感情其實挺脆弱的,哪經得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生活又不是話本子,沒有那麼多委曲求全。不殺,是因為是明君,能讓百姓安居樂業。否則,以從前的處事,怎麼也要和李曇為兒子償命的。這話,先前就同講過。不是捨不得,是不能夠。活這輩子,不是事事都要講一個情字,有時候,也要懂得大義。和大齊達成和解,朱承鉞又嫁了郡主來和親,這就是個各自安好的結局了。生總要有點遺憾不是麼,既然要了江山,那就合該承受孤家寡的寂寞。也權且把這個當作是個報應,說,這樣不是很好麼?”
秦璋看著,神色變了幾變才歸於平和,他說:“本來是想強行留下來,可看如今這樣的通達,怕是也不行了。大概是這一生的劫數,可甘之如飴。終歸是擦肩而過了,也終於,失去。”
捋捋袖子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