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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璋望著,頓了好一會兒,才正色道:“豆包,這個名字很合襯。”
亦深以為是。
據說因喜堂上轟轟烈烈地當眾倒下,所以老皇帝大手一揮,免了入宮去問安這個繁瑣的程式。
但其實思量著,他也是不怎麼待見的,此番正是順水推舟,兩廂合宜。
只是府裡的規矩省不下,蘇姮一早要來跟敬茶這個事是怎麼也躲不過去的。
老實講,對蘇姮是不怎麼喜聞樂見的,何況是一大早這個神清氣爽的時間段裡。
可秦璋只是操了手看著,半點也不見他有憂心的跡象,一時就疑心他這是要隔岸觀火。
因起得晚了些,所以蘇姮便花廳裡候了許久。出門前,九寶喜滋滋地推門進來,望了望秦璋,又望了望,作個揖對道:“主子。”
秦璋斜睨他一眼,哪知這個牆頭草立刻改了口,重新見禮,“女主子。”
不禁咋舌,“九寶呀,這要是打起仗來,看是頭一個就要叛變的。”
九寶置若罔聞,嘆了一聲說:“總算把女主子等來了,九寶終於能脫離苦海啦。”
疑惑地望向秦璋,他兀自捋捋袖子,恍若無事。
但許久後,才曉得,秦璋自離開京城時,便將九寶拱手送到蘇姮那一頭,任蘇姮欺壓了他好些時日。至於秦璋那個九曲十八彎的用意,卻都是後來的事了。只是此時一進門,九寶就算是從蘇姮那頭解脫,巴巴地湊到了跟前來。
花廳裡,與秦璋上首坐著,丫鬟們沏了茶擱手邊,蘇姮大腹便便地廳下坐了,時不時又要拎出方帕子來抹了抹額頭絲毫未見的汗。
端了茶碗滋溜溜喝了口,潤潤嗓子道:“唔,那什麼,咱幾個坐這兒到底是要作個什麼來著?”
蘇姮聞言,甚艱辛地扶了扶腰從椅子上站起來,接了丫鬟遞上來的茶碗,對著稍彎彎膝蓋,說:“本來是應該妹妹向姐姐敬茶的,可眼下妹妹身子不妥,所以……”
稍整了容色,也與她端正道:“從前就聽聞蘇夫將府裡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半點規矩都錯不得,怎麼今次到了這兒就摻水了?”
言罷,覷了眼秦璋,他正自垂眸喝茶,對蘇姮緊皺著的眉頭視若無睹。
偏了偏頭望著蘇姮,也陪著秦璋不緊不慢地喝茶,喝下去半盞,再著了九寶來添水。
“蘇夫這麼站著,不累?”
蘇姮臉色變了幾變,咬咬牙端住了茶盞向前走幾步,由丫鬟攙扶著跪跟前,抑著聲音道:“姐姐請用茶。”
接過茶盞,呷了口順手遞給九寶,看看蘇姮說:“見今行這個禮給,自是受得起,也沒委屈了。另外,蘇夫原本就長了幾歲,這麼姐姐妹妹地喊,聽著實不大合襯,往後見面了就隨他們稱一聲‘王妃’,思量這也沒壞了禮數。”轉過頭瞥了眼秦璋,柔聲道:“說,是不是啊,夫君?”
秦璋端著茶盞的手微不可見地抖了一抖,繼而沉聲道:“府裡的事就隨作主。”
於是蘇姮徹底面如死灰。
待著晌午那場虛禮了了,秦璋徑自就去處理他的公文,則喜氣洋洋地王府裡溜達。
九寶殷切地跟著,時不時向介紹介紹哪間屋子是什麼時候添的,哪個院子裡儲著的是什麼,抑或是提點些諸如沉香別院裡的梨樹都是男主子親手栽的,又如別院是嚴禁蘇夫進出的,男主子防她就譬如防只碩鼠云云。
繞到紫藤架子下的石凳上歇腳,望著一臉欣慰的九寶道:“從前不是一見橫眉冷對的,難不成今次是被蘇姮折磨得瘋魔了不成?哎,委實可憐。”
九寶一下子苦了臉,“要是沒那個蘇夫,就果然是不曉得有多善解意。”
奇道:“這個蘇夫從前不就有來著,怎麼這個形容倒像是她近日才精神抖擻地虐待於。”
九寶臉色愈加地苦,“從前要麼是陪著男主子瑤鎮,要麼他就是將提溜跟前,蘇夫自然沒機會虐待。可自打從大齊京城離開,就羊入虎口了。遭了蘇夫的虐待,自然就時時惦著女主子這麼多年來的善行善舉。”
於是陷入到沉思中,“善行善舉?咱兩個似乎見了面就是針尖對麥芒啊,可這麼一說,倒是想起,前幾個月到京城時,這副性子似乎已經將養的不賴。唔,這個男主子,委實用心良苦了。”
九寶苦哈哈地皺著八字眉,“女主子頓悟了?”
點頭,“嗯,算是悟了,”轉眼看看他,“但從前那個傲氣的性子,給磨磨也不是壞事。”
厚道地拍拍九寶的肩,忽然想起前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