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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思及此,我就覺得好累好累,太陽曬得我暈眩,我雙手放在草坪上,撐起身子想要站起來。驟然間,天旋地轉,眼前一片烏黑,我下意識地以雙手按住太陽穴,想舉足移動,但雙腳一軟,下一秒人已躺回草地上。
廚娘高分貝的尖叫與詹森的奔跑聲相互交替著,刺激著我全身上上下下每一根脆弱的神經纖維。
“我的天!賈太太,你快去叫醒嘉伯少爺,告訴他夫人昏倒了。跑快一點!”是詹森安撫人心、指揮若定的聲音。“丁勒,幫我把夫人抬進房內!”
一個冷冰冰的金屬重物按住了我的胸腔,我的心臟快麻痺了。艱難地,我圓眼一睜,一張陌生的臉孔在我眼前出現。我像個小女生一樣,不假思索地輕聲問他:
“你是誰?”
他舉起聽診器的手停頓了一秒,灰紅眉毛下的眼因為微笑而形成了兩道新月。“我是格蘭斯特家族的特約醫師,你突然倒在草地上,所以我就來了。伸出手來,我量一下你的脈搏。”
他翻起衣袖,看著表計。一分鐘後,他將我的手放回被上,給我一個鼓勵的微笑,再命令我張開嘴,隨即塞人一根溫度計。
我轉頭看了大門一眼,有三雙關心的眼珠子直盯著我,我試著對他們擠出一個“我沒事”的笑容。
只穿著一半長褲外罩睡袍的嘉伯,正靠在已被推開的窗戶邊抽著煙。我的目光與他紝澀的籃眸在空中交會,他眼底傳達出的柔意與擔憂兮我感動,而那滿臉末刮的青胡蹅使他更憔悴幾分。
溫度計被抽出,醫師看著它似有若無地笑了一下,然後滿意地道:“很好!我想沒什麼大礙,只是貧血罷了。”他很快起身,對著嘉伯道:“公爵閣下,我能私下同您說句話嗎?”
“當然?”嘉伯用兩指捻熄菸頭,走到床尾和醫生說話。
醫生拉著他的臂,轉過身,揹著我,他們傾身交頭接耳,我能隱約聽見他們的對話。
“大人,讓我在此恭喜您。”
“恭喜?”嘉伯錯愕的看著醫生,不解其意的重複關鍵宇。“生病還值得恭喜嗎?”
“如果我判斷無誤的話,尊夫人的病不是病,我們在醫學上有個正式的名稱,叫”卵子受精“。”
“”卵子受精“!”嘉伯難以置信地大吼出來。“你是說”懷孕“?”
“正是。”
“你不可能是認真的!”嘉伯責難地看了醫師一眼。
“我活了大半輩子,此刻再認真不過了。”醫生亦是責難地回瞪著嘉伯,對於他不信任的態度有些慍怒。“當然!很多丈夫對突如其來的第一胎都會有失常的反應,你會恢復過來的。”他像個老長者似地拍了拍嘉伯的肩。
而嘉伯只是呆在原地口中念著:“今天是愚人節吧!”
“今天是愚人節!但我一把老骨頭可不敢開閣下您這種玩笑。從今起,您得區域性地禁菸了,煙,對嬰兒有害!”然後轉向我道:“大人,你在食物方面多補充鈣與鐵質,水果、牛奶儘量多攝取。茶少喝,因為茶所含的咖啡因會降低鈣質。一有機會到屋外散步走動,對你只有百益無害……夫人,你有話要問是嗎?”
我點頭鼓足勇氣說:“醫生,不是我不信你。但是,你會不會搞錯了呢?我只是輕微中暑罷了,我並沒有懷孕的徵兆。一般人都會有晨嘔的情況,我並沒有想吐的感覺啊!”
嘉伯聞聲,轉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他投射過來的眼光又冰又寒,宛如冰凍千年的湖水,先前的溫柔已消散得無影無蹤。
醫生一面收拾診具,一面解釋:“夫人,你非常幸運,不是每一個孕婦都會嘔吐,也不見得非得在早晨吐,有的人在中午吐,有的人隨時隨地,或是在傍晚,這皆因人的體質而異啊!四月的小陽春根本沒有導致人中暑的威力。好啦!我要恭喜你們,聽我一句勸言,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上帝的好意,不要辜負。”他說著面向嘉伯。
嘉伯終於回神過來,握了醫師的手,以表謝意,隨後下了命令。“詹森,麻煩你護送醫師出門。丁勒,務必將醫師送到家。賈太太,請你出去時順便帶上門。”他三言兩句就將一干人等打發得一乾二淨。
五分鐘後,房內只剩下我和他對峙著。
我等著他開口。
他鐵青的臉暗潮洶湧,好似要破口大罵,但他只是深深的吸進一口氣,然後舉手向睡袍的上衣口袋掏煙,隨即憶起醫生的警告,才慢條斯理地將手改移至頭頂,撥弄著額前的短髮。
他畢竟是個善良的人,即使煙癮難耐,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