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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村口的老槐樹下就躺滿了人。
人命關天,事出從急,老族長——也就是龍湉的祖父,立刻叫人去報官,並命村裡強壯的男人輪流守候,維護周全。
捕快和老仵作從幾十裡外的縣城趕到的時候,已是深夜。捕快來了幾人,頭目是當地赫赫有名的“一路裸奔”,破了不少奇案,經驗非常豐富,很有些名堂。
“你招還是不招?”
——在一次捕快招新人集會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千里迢迢而至、早上只吃了一個又乾又硬的饅頭、來應聘的一路裸奔,好容易殺入重圍時,這樣大吼道。
當時招人的總捕頭雲先生一聽這話,驚為天才,二話沒說,當場拍板,收了他。
為什麼叫“一路裸奔”這麼一個奇怪的名字呢?據說,有一年夏天,天氣悶熱,他正在沖涼,恰巧有一位通緝多年的盜賊從身邊逃過,當即顧不得穿衣,一絲不掛地追了出去。
一連追了兩條街,引得眾人紛紛圍觀,縣城的交通有史以來第一次出現了堵塞,造成兩輛牛車想撞,五輛馬車追尾,七位旁觀的婦女輕傷。結果是,盜賊沒有抓到,反被眾人當作瘋子扭送到了縣衙,以“有傷風化”關了幾天。
他卻為自己眾目睽睽之下裸奔找了三個理由:
一、如果當眾裸奔都不怕了,大盜還用怕嗎?二、如果身體都不受束縛了,思想和行動還會被束縛嗎?三、思想和行動都不受束縛了,還有什麼人不能抓住嗎?
——奔出了水平,奔出了風格,自然也奔出了名氣。
一路裸奔於是不脛而走。
祠堂坐落在村子的中心,村民的屍體就停在祠堂的大廳裡,才幾個時辰,屍體竟乾癟、縮小了很多,在忽明忽暗的火光映襯下,顯得說不出的怪異。
仵作,驗屍之男役也,是“與屍體對話的人”。一個經驗豐富的仵作能夠在檢驗中對“曖昧難明”案件,發現確實致死原因。
來的仵作已經很老了,鶴髮雞皮,滿臉的皺紋訴說著歲月的滄桑,一頭花白的頭髮在風中飄揚。他本已退休,可是,突然出了這麼大的人命案子,還是破例請來了。
老仵作彎著腰,認真、仔細、默默地檢查了很久,人雖然蒼老,一雙如雞爪般的手卻非常穩定、流利、熟練,隨著檢查的深入,眉頭越皺越深,越來越嚴肅,不時停下來觀察,最後竟乾脆放下手中的活,拿出一杆長長的水煙壺,“咕嚕咕嚕”大口地吸起煙來。
他為什麼要停下來,卻一言不發?
受老族長的委託,龍湉全程作陪,在一旁等的實在無聊。他也喜歡抽水煙,不過,卻不是這種牛飲一樣的抽法,而是“獸爐瀋水煙,翠沼殘花片”,用考究的水煙杆慢慢吸。
看到老仵作眯著眼,美滋滋的樣子,龍湉忽然想出去溜達一圈,透透空氣,隨便抽一口水煙,最好能喝幾口酒,再去看看小姿安頓的怎麼樣,反正看樣子也不知道要檢查多久。
祠堂外已是月光如洗。
沿著青石板小路,龍湉慢慢地往家裡走。他的家是村裡最大的一片黑瓦白牆的老宅,門前有塘、有蓮、有竹。宅子後有田、有林、有山。
一想到一會就有水煙、有酒、有美女,龍湉心裡就很愉快,就在他情不自禁地吹出幾聲口哨夜行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很苗條的黑影,鬼鬼祟祟地從前面跑過。
“什麼人?”龍湉大喝一聲,黑影飛身而遁,“站住!”龍湉一邊喊,一邊展開輕功,追了下去。
黑影的輕功也不弱,忽東忽西,彷彿故意在兜圈子,幾次眼看要追上了,都被其加力跑去,一時惹得龍湉興起,一路緊追不捨,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來到了一個鎮上,黑影左轉右拐,忽然在一處小巷子失去了蹤影。
龍湉看看四周,不禁啞然失笑,因為這個小巷子再熟悉不過了。
這個地方叫花柳巷。他的手下母虎就住在這裡。
母虎正在一人獨自吃宵夜。說是宵夜,只不過是一頭烤乳豬,外加五隻雞腿、六隻荷包蛋而已。
她的胃口這幾天不太好,這點東西只能半飽而已。
一見老大光臨,母虎是又驚又喜,連忙讓座,請吃東西。不過,對於龍湉的提問:“有沒有見到一個黑衣人?”卻是一問三不知。
龍湉四處搜尋,把母虎父母都吵醒了,竟再沒有見到一點黑影的蹤跡,只好喝了兩口母虎敬的酒,悻悻而回。
回到村裡,龍湉怕耽誤太久,沒敢去抽菸喝酒,忙趕到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