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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跳跳得很厲害。
良久,冰荷輕輕地嘆了一下,終於下了決心,披上暖肩,提起一個宮燈,出了閣樓,沿著長堤,一路娉娉嬝嬝走去。看到她出來,龍湉立刻遠遠地跟在後面。
他絕不能讓冰荷察覺,他相信今晚一定有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如果“打了草”,驚的恐怕就不僅僅是蛇——這關係到能不能揭開一直籠罩在柳園上空的迷霧,讓其如冰雪掩蓋下的汙垢一般,在陽光下冰雪孵化時全都暴漏無遺。
他已經開始在懷疑冰荷,他故意將自己的疑問告訴她,就是為了激她,讓她自亂方寸。
如此,才能查出隱藏的真相。
冰荷很小心,不裡停下來往後看,幸好龍湉並沒有盯人尾隨,他盯的是香氣,香氣隨人而移。晚風中那一縷縷淡得雅緻、清涼的香氣,竟然是從她身上發出來的。
跟蹤是一門技藝,既不能跟丟人,更不能打草驚蛇。龍湉非常善於跟蹤,一會兒潛伏於地,一會兒隱藏於樹後,一會兒側身於石,不敢跟得太近。一路上,冰荷變了七次身形,三次加快速度卻又突然停下,兩次拐彎卻突然往回走幾步。直到四顧無人,確定沒有人跟蹤,才在一處院外停下來,拿出手裡的鑰匙,就著宮燈的光,開啟了一扇鏽跡斑斑的門。
這裡就是埋藏柳園歷代先人的“柳陵”。
門內,柏木森森,群松如晦。左轉右拐,拾階而上,夜色中,一座陰冷的陵寢前,放著一口漆黑的棺材。在陵院發現棺材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這口棺材不僅嶄新,而且還未入土,難道柳園剛死了什麼人?更奇怪的是,棺材上居然坐著一個大腹便便、腦滿腸肥、嘴裡叼個牙籤,正在剔著牙縫中“豬雜湯”留下肉屑的人。
劉衛一邊剔牙,一邊不懷好意地看著冰荷
佛說:前世500次回眸才換得今生的擦肩一過,1000次回眸才有緣今生相視一笑,像劉衛這樣的人,這輩子沒幹別的,就光他媽的回頭了……問題是八五八書房,他無論回了多少次頭,別說“相視一笑”,連“擦肩而過”都沒有遇到過。
所以,劉衛一直認為自己這一輩子很不值。
夜光下,冰荷真如傲雪的紅梅,越是苦寒的地方越發美麗,身上散發著一種脫俗的驚豔之美,這是一種世俗女子不具備的氣質,劉衛看得眼睛都直了。如果能與她睡上一覺,無論回多少次頭,死都值了。
“夫人終於肯來了。”他色迷迷地笑著:“請了你這麼多次,總算肯賞臉了。”
“憑你也能請得動我?”冰荷正眼都都沒有看他一眼,冷冷地說:“我是來見你主人的。”
“主人?你說的是那位主人?”
“當然是柳風。”
“柳風?”劉衛狼眼鼠眉地皺著眉頭:“我也不知道他在那裡啊。”
“你會不知道?別裝蒜了,你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冰荷說:“我知道,柳風一直透過你和外界聯絡,一直在暗中指揮中柳園的一切。”
“老大一向神龍不見首尾,他的行蹤怎麼會告訴我?”劉衛裝傻:“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真的?”
劉衛兩手一攤:“當然。”他根本無法回頭,直直地盯著冰荷起伏飽滿的身體,吞了一下口水:“不過,如果夫人懂事的話,說不定我會想起一些來。”
“懂事?你要我如何懂事?”
龍湉悄悄地伏在一株松樹下,聽到兩人的對話,有些疑惑,為什麼劉衛看藍的表情就似在看一頭虎,看冰荷的表情卻似在看一頭拴住的羔羊?居然敢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這個夫人也不懂?不會吧?”劉衛狡黠地笑了笑:“要不要我接手來教一下夫人?”
冰荷怒罵:“哼,你還知道我是夫人,居然敢打我的主意!你不想活了!”
“我當然想活,不過,為了夫人,我到可以不活了。”劉衛齷齪地說:“反正柳風也不在,不如你讓我……”舔了舔乾躁的嘴唇,一邊說話,一邊作勢欲撲,就想來抱人輕薄一番。
“你敢!”冰荷怒目圓睜。
“我可以給你錢。”劉衛口不擇言。
“錢?你的錢能有我多?”冰荷冷笑:“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如果你認為錢是王道,有錢有女人,沒錢沒女人,那麼。女人不是問題,而是你有問題。”她語言如刀,輕蔑地說:“難怪沒人會看上你。”
劉衛又生氣又猴急。
冰荷怒氣勃發卻忽然間回眸一笑。龍湉在黑暗中看得十分不解,既然要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