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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一剎那,兩名黑衣人突然同時出刀,以異常精準的刀法,死死地封住了彭無望這一刀的來路。剩下的另一名黑衣人雙手往腰間一抹,扯出一柄六尺軟槍,雙手一抖,軟槍宛若毒蛇一般朝著彭無望的咽喉點去,時機拿捏的分毫不差。彭無望此時正在拚命前衝,身子前探,彷彿正在將自己的咽喉湊到軟槍槍尖之上。
“彭老弟,小心!”雷野長見到彭無望遇險,一個箭步上前,鑌鐵齊眉棍一式十萬橫磨,刮動風聲,迎面掃向那三個詭異的黑衣武士。
就在此時,三名黑衣人宛若憑空出現,鬼魅般擋在雷野長的面前,一柄長柄開山斧、一把三尖兩刃刀和一杆亮銀鉤鐮槍同時舉起,將他那力拔千鈞的一棍輕描淡寫地盪開。
眼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槍尖,彭無望突然明白了過來,正是這些衣著打扮和黑衣火焰教眾一般無二的高手趁著東門守軍大意之時,一舉斬殺了東門所有的將領,令守軍陷入混亂,使突厥大軍輕而易舉地攻上了城頭。
他鬆開馬刀,猛的吐出一口濁氣,箭矢般飛速衝前的身子忽然失去了所有憑藉般柔軟了下來,接著他雙膝一跪,猛的一仰頭,整個身子軟若無骨地向後折倒,被滿城烽火照耀得宛若白晝的天空一瞬間充滿了他的眼簾,他甚至能夠清晰地看到空中湧動的烏雲緩緩移動的軌跡。那柄六尺軟槍的槍尖擦著他的鼻尖在他的眼前一晃而過,冰冷的寒氣順著槍桿一絲絲地傳入他的體內。此時此刻,他才發覺自己竟在如此厘毫之差的距離,和死神擦肩而過。
“這個恆州城,也許就是我的安息之地。”彭無望的臉上露出一絲奇異的笑容,他吐氣開聲,發出一聲春雷般的爆喝,屈膝跪地的左腿猛的抬起,膝蓋重重擊在橫陳在他的身體之上的六尺軟槍槍桿之下。
手持軟槍的黑衣人只感到一股大力從槍桿之上沛然而來,六尺軟槍高高揚起,他奮力一振雙腕,想要控制住槍桿的走向。但是,此時此刻他的眼前卻出現了彭無望冉冉升起的身影。
彭無望在空中右腳一探,一腳點在槍桿之上。那名黑衣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軟槍被這一腳踢成了一個渾圓的弧形,槍尖雷電般射向自己的喉嚨,緊接著他感到了那種令他絕望的哽咽感覺。他的雙手頹然鬆開了槍桿,蜷曲成弧狀的槍桿在這一瞬間崩回成直線。
彭無望在空中縮回右腿,左腿猛的一彈,重重地踢在槍桿末端。那條易主而侍的軟槍在他操縱下,行雲流水般地穿過那名黑衣人的咽喉,在空中劃出一條長長的血線,深深地刺入另一名黑衣人猝不及防的軀體之中。
當彭無望落到地上的時候,兩個黑衣高手的屍體橫陳地上,而他面前的最後一個敵手狂吼著揮舞長刀,轟雷一刀,斬向他的脖頸。這一刀刮動著刺耳的風聲,刀意簡潔乾脆,也正因為簡潔到了極點,所以充滿了一往無前,雄渾剛烈的氣勢。
彭無望猛的側身而立,靜靜地看著這勢不可擋的一刀掠過眼前,然後他雙手斜拍,將此刀夾在當中,接著左肘輕抬,在這個黑衣人持刀的右臂臂彎上輕輕一點。這名黑衣人感到曲池穴上一陣痠麻,手不由得一鬆,手中緊握的長刀落入了彭無望的手中,他雙目充血,絕望地怒吼一聲,接下來只感到胸腹間一片冰涼。
將這名黑衣人的屍體抖落在地,彭無望將奪過來的馬刀收在臂肘之間,抬起頭來。這個時候,東門之前響起了雷野長排山倒海般的怒喝,兵刃交擊聲中,扭曲變形的長柄戰斧,彎成曲尺形狀的亮銀鉤鐮槍和碎成三截的三尖兩刃刀飛到了空中,劃了幾個空洞的圓圈,然後噹啷啷地墜在地上。
“波波波”三聲脆響在彭無望耳畔響起,彷彿是熟透的瓜果墜落在地時的碎裂聲。他轉過頭去,剛要抬眼觀看,一股腥氣沖天的粘液迎面撲來,立時糊了他一臉。他用力一抹臉,卻看見三個被敲碎了腦袋的黑衣人扭曲著身子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面前,白色的腦漿和紅色的鮮血流了一地。
雷野長倒提鑌鐵齊眉棍仰天大笑,在他面前,嚇破了膽的十數個突厥小兵四面八方地抱頭鼠竄。
看著手中紅白相間的液體,彭無望望了一眼身畔的戰友,苦笑道:“雷大哥好棍法。”緊接著,張口吐出一地苦水。
突然之間,東門的殺場出現了十幾息的沉寂,彭無望和雷野長茫然四下觀看,卻發現二人陷入了數百名虎視眈眈的突厥戰士的合圍之中。東門城門的喊殺聲越來越弱,城門前的官兵已經所剩無幾。
“雷大哥,小心。”彭無望橫握馬刀,捻了個刀訣,沉聲道。
雷野長和他背靠背站立,鑌鐵齊眉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