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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我抬不起頭來,更加的愧對邱老舍。“;
聽了這番話,紫秋布有些動容了。這梁員外不比一般俗人只會偏袒兒子,將罪過全倭於女方的淫蕩不正經。看來邱鳳女過門後,日子不會難過。“
盼著盼著,等到夜深,仍不聞動靜,衛紫農要寶寶先去睡了。
“等人捉回來,你會叫醒我嗎?”;
“又不是看猴子,還怕明日就沒得瞧了?”。
寶寶不響了,心想著有動靜,人聲嘈雜必然會驚醒他,便去睡了。衛紫衣看著他沉沉睡去,回到書房,喊來戰平,低聲交代一番。戰平連夜出莊而去。臨睡前,他抽出一本詩集,隨手翻看幾頁,驀然沉吟起來,只因他看到裡頭有一頁書角折起,顯然為了方便時常閱讀,那是二首白居易的長詩《太行路》,其中有幾句用來筆畫了又圈,正是:“太行之路能催車,若比人心是坦途;巫峽之水能覆舟,若比人心是安流。人心好惡苦不常,好坐毛羽惡生瘡……行路難,不在山,不在水,只在人情反覆間。”
衛紫衣合上書,嘆然道:“這個梁曉星,被他爹估得太低了。他並不膚淺,反而極有見地,不是隻曉得張生跳牆、司馬琴挑。”
他有預感,這個家將興起一場大風波。
梁家辦喜事倒挺快的,人捉回來第三天使下了聘,第五日便迎娶。可能也是一對新人早已不新了,日子拖欠了話輛更長,令人難以消受,不如快刀斬亂麻,讓事情定了案,往後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邱老舍自是沒異議,梁家肯認帳,讓他女兒明媒正娶的做人,他已是喜出望外,心滿意足,再無二話。
饒是辦得匆忙,梁家依然殺豬宰羊皮鞭炮,從窖裡抬出十六壇酒來擺場宴客,還請來兩班吹鼓手,熱熱鬧鬧的當一椿正經事在辦。
邱老舍更是一樂,有擺酒宴客,表示鳳女毋需熬忍三年做童養媳。
他以親家的身分和衛紫衣等人一桌吃酒,喜得不住向他們道謝。
衛紫衣謙辭。“我們也沒做什麼,全是梁員外自己做的主。”
寶寶心無城府,嘻嘻笑道:“這一對新人郎才女貌,都好看得很!也難怪他們會在一起,全村上下,找不出比邱姑娘更美的,比梁少爺更俊的,他們若不在一起,又到哪兒再找一個容貌相當的。”
邱老舍有點訕訕的笑了。“鳳女像她娘。”
邱成貴在一旁陰陽的笑笑:“我倒循,長的像著不死的爹。您也別高興得太早,今日送羊入虎口,就怕連骨頭都沒剩下。”
“胡說,你八成嫉妒你妹子命好。”
“呵,命好命壞,在成親這天說了不算,必須伸長了脖子慢慢看!”邱成貴不客氣的說,也知老爹要變臉,自己動手撕了小半隻烤鴨,拎起桌上的酒壺,大模大樣的朝外走,到廢井前的老樹下自飲自食反而逍遙快活。
“那個老悻悔,瞎了狗眼蒙了心,親手斷送自己女兒!”
邱成貴扯開嗓門詛咒叫罵,反正這裡偏僻,別說平日沒人肯來,今朝梁員外大宴鄉親,連佃戶都請來吃次農等席,這裡更是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他大可以痛快的說出心裡的話。
“這是什麼世道?同樣犯戒成,有人風風光光的一掃汙名,而你卻教人活活逼死,翠花姐,這世間的道德標準在哪裡?難道是在有錢人的嘴裡,他們說了便算!可惡,該死,我才不信那老狐狸安著好心眼,鳳女肯定要吃大虧,偏偏老悻悔不肯聽我的——呵呵,你若還在,定要罵我平日不爭氣,才落得今日在老頭面前沒地位,活該!”邱成貴咬了一大塊肉,洩憤似的用力咀嚼,左手提壺朝廢井比一下。“來,幹了!一醉萬事休。”
借酒澆愁,最易喝醉,不多時邱成貴已是語不成句:“逼死了一個……又逼死一個…
…哈哈,都死了算啦…“搖搖搖擺晃到廢井前,倚著廢井坐下來,忽然嗚咽起來:”我好想你…翠花姐……他們都說我還小不懂…真氣人,十五歲還不懂愛人嗎?可是…沒人在乎…連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