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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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勢已去,卻向後一躍離了好幾丈,落到地上時已然執劍下點。
我認出他這正是止劍之狀,心下不免泛起沉重。天門道長道:“左掌門,貧道自持技不如人,這五嶽盟主之位,我泰山派放棄。”
本來他甘心認輸,嵩山派中人自當高興助威,但大廳中上百人卻竟然無一人說話,俱都沉默得緊。
天門道長素來是性烈如火之輩,此番既然輸在左冷禪手下,便再無心思留下。他對我幾位掌門遙遙行了一禮,便帶著泰山派的弟子們徑自離去。我瞧見與他勢同水火的師叔玉音子臉色陰晴不定,卻終究帶著另一批泰山派中人一併離開,見此左冷禪竟也沒有阻攔。
留下的四派中人,俱都陷在一片凝澀的氣氛中。
卻見左冷禪的目光又轉了過來。我正待起身下場,莫大忽然從旁站了起來,道:“左掌門,莫某斗膽一試。請。”言罷便飄入場中。見他先我一步貿然下場,我心中登時咯噔一聲,泛起一絲擔憂。自方才左冷禪展露的驚人實力而觀,莫大要敵得過他,卻是極難。
江湖之中均知曉莫大的劍術道法奇詭,輕功身法更是飄忽不定。遙想那一日劉家莊的後崖上,莫大當著左冷禪的面,出其不意殺了他的師弟費彬,連左冷禪都來不及阻攔,便可見其劍招之快了!
左冷禪毫無懼色,面上微笑道:“但不知莫兄是以衡山掌門,還是以莫兄自己的身份下場?”這其中的微妙區別,我卻也明瞭。因劉正風之事,他二人已經結下私仇,而此戰卻是關乎我五嶽劍派的未來。便聽見莫大惜字如金道:“都一樣。”
話音甫落,他便縱身而去,這回我卻是瞧得分明,但見他緩緩自隨身而帶的胡琴中抽出來一柄又薄又窄的劍。這“琴中藏劍,劍發琴音”八字既是虛寫,卻也是實摹。他手上動作似緩,實則極快,轉眼便飄到了左冷禪跟前,一劍當空斜點,出手便是衡山劍法絕技“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
他二人身形俱是極其迅疾,出招時以快打快,教旁人只聞得劍鋒相擊的鏘鏘之聲,見到一片白濛濛的劍影,卻分辨不出身陷其中的兩人究竟如何出手。莫大身形鬼魅不定,在場中游走,而左冷禪緊緊相綴,身法亦是飄然如雲,半分也不落下。在這場比劍中,旁人反倒只見其從容之態,飄渺之狀,而不見其快了。忽然,便聽見莫大一聲嘆息:“左掌門高招,我技不如人,告辭!”他說話的片刻時候,我只覺得眼前一花,再凝神細看時,卻見場中只餘下左冷禪一人垂劍立著。話音落下時候,莫大竟是已然到了院外,飄然而去。
這般算來,已然是兩位掌門人接連落敗在左冷禪手中了。
我的目光落到左冷禪垂著的劍尖,順著那閃著幽幽寒光的劍脊,幾滴血正滑落,滴落在地上。我不免心中一窒,冒出一股涼意。莫大竟受傷中了劍。廳中的氣氛詭異得僵硬起來,無論是哪一派的人,此刻望著左冷禪的眼神,都不啻於神明,滿是敬畏了。
定閒師太停下了捻著佛珠的右手,正欲開口,我卻站了起來,道:“左掌門,還請賜教。”
左冷禪垂目沉默了半刻。我慢慢走到場中,行禮道:“左掌門連鬥兩場,恐內息損耗不小,請歇息片刻。今日既是堂堂正正的比武,嶽某自不可乘人之危。”聞言他目中波動了一會兒,面上浮起微笑道:“好。”
我見他收劍坐下,默默運功,心底不免有些複雜之意。兜兜轉轉了這麼多年,我與左冷禪這一戰終究無可避免。
大廳中安靜得很,我卻漸漸沉入了一種完全的靜謐無聲中,心頭的百種飄忽不定的思緒如電飛逝,留不下絲毫的印記,旁人的輕微呼吸與任何的干擾雜音都盡數消融不見,我目中只餘下場中另一側,正閉目運功的左冷禪。他的墨髮束在檀木冠中,神色冷峻,如玉雕琢,一身玄色長袍,膝上橫著一柄劍。我眼前微微一閃,卻也只餘下了那一柄劍。
廳中愈發寂靜了,我站立的姿態已然緩緩調整,到了最佳的狀態,心中的戰意一絲絲蒸騰而起,化作劍意,勃發而出。我只感到一種久違的狂熱在心底暈開,炸裂,化作奔騰不息的灼灼戰意。便見他再抬起眼,與我對上時,目中亦已經調整至了一片冷酷的沖霄劍意。
他緩緩站起。我二人長劍同時出鞘,鏘然一聲,劍尖遙指。我目光凝視他,全身自上而下,不錯分毫,便見他站在那裡,嶽峙淵渟,一時竟毫無破綻可尋。我耐心等候著,時間的長短在此刻已然毫無意義。他渾身的鋒芒一點點凌厲起來,與我相對而抗。忽地,我與他默契得一同躍起,長劍相擊。他的劍招終於不復先前兩次的有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