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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麼?”常氏道:“我在法院當官的外甥說問題不大,本來也是清白的,只是對方有勢力,非要他當替罪羊。”老蟹媳婦道:“既然法院的人說了無事便不會有什麼事了,你也寬心,心一寬身子自然就好了。”又道:“若有要上街買什麼,且叫我。”常氏道:“無事,不勞擔心。”
福壽春 16(3)
老蟹媳婦便下了樓,在天井見安伍媳婦正在石槽上洗菜,道:“阿姆生病了,兒子也沒在身邊,就自個兒在床上躺著,沒個人使喚。”安伍媳婦問道:“哦,昨日不是說好了嗎?”老蟹媳婦道:“昨日自個兒去煎了蔥頭橄欖茶吃了,見好些,今日又起不來,她自覺是疲乏,也不願看醫生。”安伍媳婦道:“她是一世沒吃過藥片的人,怎肯掏錢給醫生的,都是扛著扛著就過去了。只不過如今六十多了,身子也不如前了,扛未必能扛過去。”將一把紅頭莧菜根上的土都洗淨了,又用清水再淋一遍,擱在石槽上,往圍裙上擦了手,上樓去看望常氏,在常氏額頭上摸了,問道:“阿姆呀,你莫不是受了風寒?”常氏道:“許是吧,大前天夜裡是吹了些風,昨日想著是受了寒,才吃的蔥頭橄欖茶。”安伍媳婦道:“那是極輕微的症狀吃了有效;若你這樣風寒厲害的,須得吃寒茶,我倒曉得那方子:得用黃橄欖、南門藤、六角仙煎了吃。”常氏道:“哎喲,之前倒聽過這個方子,死不記得,只記得蔥頭橄欖茶了。”安伍媳婦道:“我那裡倒曬有一把黃橄欖,就是沒有其他兩樣,不知誰家裡有曬草藥的。”常氏道:“我叫荷花到三嬸那裡去問問。”安伍媳婦道:“你不須下來,我下去轉告便是。”常氏謝道:“哎喲,我這一點小病,叫你們多勞心了。”
安伍媳婦下來,到廚房找了雷荷花,道:“阿姆受的是風寒,該吃一服寒藥,我那裡有黃橄欖,卻少了南門藤、六角仙兩樣,阿姆說是你三嬸那邊或許有,你可去看看?”雷荷花道:“哦,那我就去。”蓮蓮跟在後面道:“我也要去。”雷荷花道:“你跟在後面慢騰騰的,去做甚,我去了三奶家就回,還要給你做好吃的。”蓮蓮不依,拉著雷荷花的衣角不放,安伍媳婦笑道:“成天就跟鼻涕一樣黏住你媽,不如到我那水桶裡去看魚。”雷荷花鬨道:“你去伯母那裡看魚,回頭抓一隻回來做了你吃。”蓮蓮才猶豫著放了手,被安伍媳婦拉了過去。
雷荷花到了三嬸家,跟三嬸說了此事,三嬸道:“這兩種藥應該有。”到後屋扁筐的乾草藥裡揀了兩樣,給了雷荷花。原來那些農村婦人,稍懂得些藥理的,在田間地頭幹活時見了草藥,便會拔回去,曬乾了藏著,以備不時之需。那雷荷花拿了藥前腳剛走,臥躺病床的三叔便張嘴罵起三嬸道:“你若是醫生,去開診所賺錢也罷;這樣子胡亂給人草藥,吃出問題來你負責去?我說你這個女人,除了正事不幹,什麼事都愛插一手。”原來三嬸頗懂得藥性,也有拔草藥在家藏著的習慣,但凡鄰里小孩老人有哪裡不舒服的,都先來這裡問些方子,取些草藥回去。三叔成日在家臥床,卻想得遠,思量:你這無償給人家提供草藥,吃得好了,最多念你一回;要是吃出個三長兩短,豈不是好事成壞事,幫人幫出禍來。這番想法並非沒有道理,只不過鄰里這樣習慣了,三嬸又好幫助人家,屢次被三叔說,屢次也不改。這裡三嬸被罵習慣了,只當成耳邊風,當下道:“她是點名要這兩種藥的,我這裡有,又怎麼能不給她。”三叔道:“你這麼做下去,哪天阿吉診所沒生意了,只怕來找你算賬,世上女人沒你這麼愛多管閒事的,既然懂得看那麼多病,也不把我這病給治好了!”三嬸回嘴道:“你就是鴨子一張嘴,光懂得躺床上罵,若能把你那病罵好了,你且罵吧!”當下夫婦與平日那樣吵嘴,三叔逞些口才解氣不提。
雷荷花回來,將三味草藥熬了茶,與常氏吃了,睡了一覺,稍好,又能起了。但那病症還拖著,時而精神好點時而又昏沉去睡。次日,細春卻從塘裡回來,還帶了五尾黃花魚,晃悠悠從前廳進來。安伍媳婦見了道:“嘿,我從沒見過安伍帶黃花魚回來,莫非你們塘裡養黃花魚了?”細春笑道:“沒養就不能有黃花魚吃嗎?是偷的,人家來我們塘裡偷螃蟹,我們也要偷別人的黃花魚呀!”安伍媳婦道:“哎喲,你們下面真亂呀,偷來偷去可不要偷出麻煩來呀!”細春笑道:“沒事,其實大家都知道,互相換點口味而已。我們偷點算什麼,那些漁民收捕黃花魚的時候,附近村裡的爛崽過來,要幾頭就得給幾頭,吭點聲就被打,人家是明著搶奪,兇得很。”安伍媳婦嘆道:“哎呀,真亂,你們可不要跟人打架鬧事呀!”細春道:“我娘生病了?”安伍媳婦道:“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