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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美葉,那雷荷花頭一遭遇到此等大事,心臟本來就不好,此刻更是要癱軟一團,被幼青扶著,只後悔哭道:“不該叫他今天出工呀!”半小時後,細春、美景、美葉陸續趕到,女人們有的焦急,有的愁苦,有的問原委,有的垂淚祈禱,只有安春和細春稍鎮定些。後來,有醫生出來道:“已經盡力了,沒有辦法。”要家屬簽字。雷荷花哪裡能簽字,只一味號哭起來,眾姐妹妯娌邊哭邊勸慰。安春替著簽字,又連夜將二春運回家來。常氏、李福仁在家等待訊息,已心力交瘁,仍看到二春是死著回來的,常氏要悲痛已經沒力氣,哭也無聲,只是伏在屍身上,眼淚滾滾。當夜後廳佈置起靈堂,泣號一片,白髮人送黑髮人,何等沉痛。常氏只哭得欲死過去,醒轉處,只見風吹幡布,簌簌有聲,便指著幡布哭道:“我兒二春,是你有靈在此嗎?是惦著娘捨不得走嗎?你活過來吧,跟娘再說說話呀……”渾渾噩噩,若瘋若癲,只聽得一旁撫慰的婦人都垂淚不止。李福仁看著兒子,直愣愣悲傷著,無聲無息,恰跟傻了似的。
福壽春 22(2)
人既已死,自當料理後事,又十分有講究。次日,細春來問三叔道:“我爹孃都在,墳墓都沒做,如今二哥死了,該不該做墓?”三叔道:“依習俗常例,父母的墓沒做,他是不該做的,只需用幾擔石灰將棺材埋了,立個碑就算了。若是做墓,只怕對後代不好!”細春將三叔的意見帶回,李福仁與常氏卻不依,道:“他是有家室的,有老婆又有兒女,墓卻如何做不得!”又去降神問了,那神是大聖,大聖也婉言勸道:“若是做墓,會有礙後世。”李福仁固執,硬是不聽,要將墓做了。安春也堅持要做,道:“既有錢賠,若是不做,也說不過去。”原來這一起車禍,還未最後判決,只是先支付了一部分撫卹金給料理後事,一應掌控在安春手裡。當下尋了風水先生找地,因二春只有一個兒子,故需尋找旺一房後代的處所,先生尋了一日,便找到老虎頭一處旺地——屬於同村二隊李細嫩的自留地,原來是種茉莉花樹的,後來茉莉花不值錢,也無人料理荒蕪了,花了四百元買到。花了幾日,自家宗親來幫忙幹活,把墓建了下葬,自不待言。
又,原先雷荷花有心慌慌的病,一直沒有治好,曾到縣裡南門城隍廟去求神問卜,那求解的結果道是:此病有鬼神之礙,乃是住的大厝有問題。原來,此厝並非現在所住的各戶人家祖上所有,乃是一地主叫李兆楚的厝,解放後李兆楚被打倒槍斃了,才分到如今各戶人家的祖上。那地主李兆楚原先有個兒子在縣裡求學,後在龍溪游水溺斃,遊魂回到這大厝,不甘大厝被別人家瓜分了去,一直在吵鬧,是故住在這大厝的人家經常會有這樣那樣的病。若遇到凶煞的年份,則要損失人口。雷荷花原是不信的,並不放在心上,如今有人死了,被說得準準的,大家又想起這一出,不由全厝都狐疑了。又請了本村的神來問了,如出一轍:道是這厝有鬼鬧著,恰那一日厝被震動了,故要出人禍。
眾人回想起那日,確實厝被震動了:出事那日李懷成跟他媳婦打鬥了一番,打得板壁咚咚作響——李懷成因賭博,經常不顧家裡兩手空空回來,媳婦原對他不滿。那媳婦的表弟的老婆落水而亡,她去奔喪,卻一去不回,就和表弟一起過了。原來婚前早是有些情意的了。李懷成屢叫她卻不回,那日讓了女兒去哀求,回來了一次,結果被李懷成大打出手,震動了大厝,故必有一人死難。此一言語論斷傳出,滿厝驚慌。
雷荷花自丈夫死去,又深信大厝裡有不祥之物,夜裡心驚膽戰,想到三叔三嬸家是獨院,又有兩間餘房,便去問三嬸能否搬過來住一陣,待那賠償金到了便搬縣裡去住。三嬸道:“你三叔脾氣是很臭的,天底下就我一個人能跟他合得來,你那兩個孩子那麼頑劣,只怕是住不攏的。你遲早去縣裡租房住,不如忍耐幾日直接搬走,省得麻煩。”雷荷花原是想若能在三叔這裡住下,便可從容從長計議,如今未能如願,便加緊聯絡縣裡的住處。
當下人心惶惶,只怕這厝裡一有動靜,便要死人。細春託了二叔,來問訊可否搬到三叔這裡來暫住。因細春是在二叔名下立嗣,故而二叔是要出面的。當下二叔過來說明了來意,又因細春媳婦已有身孕的,三叔三嬸推託不住,只是三嬸提醒,要忍住三叔的脾氣和骯髒的習慣:他因病臥床,病人的脾氣比常人要孤僻的;又時常咳嗽吐濃痰,不習慣的人自會噁心的。求得答應,細春便匆忙搬了過來,那結婚的電視、沙發、立櫃等傢俬還全是嶄新的,擺了一個房間,另有一間做廚房。常氏與李福仁,也多方打聽,尋了李懷志的兩間房——李懷志在舊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