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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袁隨手裡正拌著一道冷盤、又守著一道燉菜,騰不出手來,可他偏偏頭上又犯癢癢,於是央著「燒白」給他撓撓。
「你敢在我的廚房裡抓腦袋!當真以為自己是猴子,要別個給你找蝨子?」金師傅大手按在他頭上,把廚師帽按得像塊塌掉了奶油的蛋糕。
金師傅剛剛出去接了個電話,說是老闆打來的,讓他把中午這班盯完就給大家放假。
大家都歡呼起來,唯獨季然面上沒有波瀾,只問是怎麼回事。
「我咋知道。」金師傅嘬一口茶,沙著嗓子,有些教訓的意味,「東家家裡的事情不要問不要管,我是早就給你們說過的。」
季然低聲諾諾地答應了,把豇豆排骨裝了盤,到一邊視窗去叫傳菜員去了。
金師傅的這句教訓,是每個徒兒拜師時他都會叮囑的,甘藍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何深意。甘藍以前聽師父講過,這「朝天樓」是他六十年代和現任老闆的父親白手起家開起來的。直到老東家去世,師父也不曾離開,所以現任老闆都得叫師父一聲「金大哥」。
好容易熬到午間高峰期過了,只剩了一桌吃到尾聲的客人。廚房裡的人都累趴了,再不想做菜,於是甘藍便隨便起了個底料,煮了一鍋大雜燴火鍋,大家湊在一處吃午飯。吃過飯,店員們又圍在一起打了幾圈撲克,等到袁隨嚷嚷困了要睡中覺,大家才又散了。
甘藍拿起金師傅泡的濃茶喝了一大口,苦得跳腳,澀著舌頭抱怨道:
「師父,你這泡的是功夫茶吧?!」
金師傅坐在一把太師椅上,搖著面大大的摺扇,見甘藍解了圍裙要走,忙叫住她:
「不準走,進去給我炒一鍋紅油。」
甘藍聞言哀嚎一聲,作投降狀撲在桌上,委屈地悶聲哭訴:「我上輩子是不是刨了你老人家的祖墳啊!」
金師傅解開制服釦子,露出有些汗溼的白背心,拍了拍將軍肚,嚴肅地說:
「給你個死女娃子開小灶,你還叫屈!」
甘藍聽罷嘿嘿一笑,跑到金師傅面前做作地給他揉肩,又說起街角新開的一家冷飲店。金師傅本來板著張臉閉目養神,後來卻低低嗯了一聲,引來甘藍蹦蹦跳跳的一聲「耶!」。
正鬧著,門口進來了一箇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女子。那中年男子中等偏瘦的身材,湊近一看,面色發暗,眼袋腫脹發黑。那女子身著藍色夏裙,長度適中,即涼爽又不致太過暴露、不失分寸地展現出她的有致身材。只是腳下的那雙生猛的高跟鞋,讓甘藍光是看見就不自覺地摸了摸後腰,嘴裡暗暗地「嘶」了一聲;心裡想著,現在的女孩子是不是個個都得弄到腰椎間盤突出啊,這樣為了五厘米、十厘米而折腰真的有必要麼。
白焰朗看見他二人,馬上過來喊了聲「金大哥」,又問這天氣把他熱著了沒,說畢真就去調一邊的空調了。
金師傅咧開笑容應著,趿好腳上的黑布鞋,給了甘藍一肘子,道:「喊叔叔!」
其實甘藍不用他交代,早就備好了一張笑臉,十分自然地叫著白叔叔,手也在褲包裡一通摸索,掏出煙盒,推出一根遞上。
白焰朗接過煙來,口裡答著:「好!好!」,見甘藍點起打火機,又馬上叼起煙,把頭伸過去用嘴吸燃了。他再走回那女子身邊時,女子墨鏡上方的眉頭便猛一皺,似乎對煙味極為不滿。待她摘下墨鏡後,眼中果然伴隨慍色,看得甘藍心裡咯噔一下,察覺到自己觸了黴頭。
「金大哥,她說她要給你個驚喜,你看下還能不能認得出來。」白焰朗把手搭在女子肩上,誰知接觸之間,兩人都覺得有些不自然,於是那隻手便只做了短暫停留。
「這是你和韓夜那個女兒?!」金師傅居然扔了帽子,慌慌張張站起來,扣了剛剛敞開的扣子,「哎呀,娃娃些簡直是一晃眼就長大了!」
白芷聽見這些話,面色有所緩和,微笑地開口稱他「金伯伯」。她又側過頭去開挎包,拿出一個紙袋,說:
「這是給您和伯母帶的保健品,」她像囑咐老頑童一樣一字一頓交代著,「吃法我都用中文寫在了一張紙上,但是保健品不是林丹妙藥,還是要多監督自己的飲食習慣。」
金師傅好像感動地眼圈都紅了幾分,一面哎呀哎呀地責怪白芷破費,一面又想拉著她敘舊:
「跟你媽媽當年一樣漂亮!身材又好!」
甘藍在一旁微微挑眉看著嘴上抹了蜜的師父,腦內「嘖嘖嘖」之聲不斷,不住暗忖:還說自己從不為美色所動,看我要是告訴了師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