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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已將女兒許給了府尊之子,那李家自然會嚴加約束李鳳凰,免得節外生枝,那麼又有誰能入得李府來,給李鳳凰下套?
“哼,你且想想,今日你做了什麼?”李鳳凰冷哼一聲,瞟了周正一眼,顯然對他的智商感到了絕望。
到了這個時候,李鳳凰都將話說得這麼明白了,如果周正還搞不清狀況,那他也不可能成為名校的博士,他的額角冒出了大片的冷汗:“你是說……是韓娘子給你下的套?這不可能!”
“看,你還說不喜歡她,那為什麼為她開脫,我還什麼都沒說呢!”李鳳凰冷笑道。
“我只是有點不敢相信而已。”周正為自己辯解道,說著說著臉上卻沒來由地一紅——他忽然想起了韓娘子香唇的滋味,沒有塗抹胭脂卻自然沁出甜味的柔軟嘴唇。
李鳳凰卻不知道周正心裡在想些什麼,只當他被自己說得無言了,便又說道:“別說是你,如果不是那草包被我父親抓到府裡,親口承認了一切,我也不敢相信!韓少清知我喜歡詩文,便設了詩會,教我與那草包相識,說是她的遠方族兄。那草包在詩會上對答得體,無論是作文、作詩,還是經國濟世的實務,說來無不頭頭是道。其中的觀點論據,與我一貫的想法簡直不謀而合,因此雖然只是初見,我便已高看了他一眼。”
“那之後呢?”
“之後?之後我又在韓少清的詩會上與他見了兩次,他幾乎每一句話都能說進我的心坎裡,我便將他引為知己,覺得天地之間其他的男子都是俗物,獨他一個與眾不同。現在想來,我自視甚高,卻也是個蠢物,事有反常即為妖的道理,我是早就知道的,當時卻未曾提防。”李鳳凰說這段話時一直在笑,但每多說一句,臉色變蒼白一分,到將這些話都說完時,她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雖然還保持著笑容,但根本無法掩蓋那種慘然的神色:“那時候我將韓少清當成最好的朋友,可她卻這樣害我,將我對她所說過的話,都告訴了那個草包。那草包說的觀點,本就是我一貫認為的,自然與我所想別無二致。至於詩文……韓家出了好大的力氣,備了十餘個槍手,在詩會上給那草包出槍。只欺負我等女流,受什麼男女有別的限制,隔著紗幔,看不清他們那邊究竟在做什麼!”眼淚雖還未落下,但已蓄滿了眼眶,如同即將摧毀堤岸的潮水。
“這太過分了!”周正聽得李鳳凰這樣說,拍著床沿怒道。所謂最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被從內部打破,像李鳳凰心高氣傲,看不上尋常的男子,卻因為被韓娘子出賣,誤把狸貓當太子,落進了圈套。以壞一個女子貞操的方式來破壞一次聯姻,以此達到自己的目的,在周正看來,韓家在此事上確實未免過於下作。
“你以為只是這樣嗎?”李鳳凰冷笑道:“我李鳳凰雖是女子,卻也是有擔當的,自己犯的錯絕不會推到別人身上。若他們只是這樣,別說是丟了清白,就是丟了性命,那也是我李鳳凰自己沒出息,哪裡敢恨別人?”
“還有比這更可惡的?”
“我失了身子後,那草包便幾次三番地催我私奔,我自然是不允的。思慮之下我便定了計策,用我叔祖所傳的丹方,使自己顯出病態,想讓段家主動退了婚約。這樣既能退婚,又可不傷兩家和氣,還可讓段府虧欠我家人情,以後有事段府尊也會看我“可憐”,給我家些面子,更因為我使自己成了退婚之身,拉低了我自己的身價,可以弭平那草包與我家之間的門第之差,當時我還沾沾自喜,自以為計算無雙一石四鳥——可惜我還是太傻了!”
周正暗暗心驚,心想果真如範老闆所說,李鳳凰當真是才智不輸男子,如果不是因為韓家有心算無心,恐怕她的計謀就要成功了,便問道:“難道是那草包出賣了你?”
李鳳凰搖了搖頭,說道:“你別插話,且先聽我說。當時我爺爺尚在,家中的事都有他做主張。我爺爺雖然年邁,但智謀遠超他人,就算是郎中也沒看出我的異狀,只當我真是有氣血虧虛的毛病。唯獨我爺爺卻說我‘沾沾然目有喜色’,便將我監管了起來,嚴格控制飲食,只一日時間未曾服藥,我身上的病態便全然消退,也就再也瞞不住了。我爺爺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便說我是中了人家的計,那時我還不信,爺爺便帶了人,去那草包的居所,將他抓了來,動了私刑。那草包挨不住刑法,便將韓家的計劃一五一十地都說了出來,我到那時才知道,我究竟有多麼愚蠢。荒唐啊,李鳳凰,你荒唐!”
“可繼續裝病不就好了嗎,只要裝病的話,段府就一定會退婚的,那失貞的事也就不會有人知道了。”關鍵時刻,周正的智商還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