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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環蕊兒一臉興奮勁兒,風風火火地奔了進來,便道:“走慢些,別摔了,瞧你這毛躁的樣子,跟孩子似的,到時候我可怎麼給你找婆家。”說完了這個,卻絕口不問蕊兒所謂的“大事”是什麼,她近些年一直如此,只關心身邊人過得好不好,其餘事便再也不關注了。
“小姐真沒勁。”蕊兒見自家小姐依舊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模樣,便嘟起嘴,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人家聽見訊息便第一時間跑來了,小姐你卻沒個好臉。”
韓少清卻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將碗筷在桌上放定,帶著淡淡的憂傷說道:“也就你們小姑娘家家才對這街裡街外的傳聞有興致,如我這般,已經沒什麼好關心的了。”
蕊兒聞言,卻促狹地笑了笑,揶揄道:“小姐,你還別說,這件事你恐怕還真得關心一下,這件事說來還與你有關。”
“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鎮上發生的事,又怎麼會與我有關?”韓少清將筷子放下,微微皺了皺眉:“你這孩子若是拿我調笑,往後的日子便隨我吃齋飯,別想見著葷腥了。”
說到底是孩子心性,蕊兒一聽說要隨著韓少清吃那連半分油水也沒有的齋菜,便急了,連忙解釋道:“小姐,我可沒拿你調笑,這件事當真與你有關,你可還記得昨晚的事?”
“昨晚……你是說淨街苗?”韓少清想到淨街苗這號狗皮膏藥般的人物便有些頭疼。
“沒錯,昨晚我們還說呢,淨街苗肯定是買通了府裡的人,才對府裡事無鉅細都瞭解得那麼清楚。昨天傍晚那個姓周的才剛走,淨街苗居然就到了,說小姐該替他守著身子,不該這麼輕易就給了野男人……”小姑娘天生八卦,說到這種花邊故事,一下便滔滔不絕了起來,卻被韓少清給喝止了:“那混賬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不必重複,挑重點說,不然便隨我吃齋菜。”
蕊兒扁了扁嘴,有些不滿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簡潔明瞭地說道:“昨兒晚上是淨街苗一個人騎了快馬來的,他身邊沒幫手,十分囂張倒去了九分半,也就說了兩句胡話,沒怎麼發作淫威。臨了還被秦門房臭罵了一頓,罵得狗血淋頭,夾著尾巴就跑了。可今日一大早,小姐你猜,淨街苗幹什麼去了?”少女心性就是愛開玩笑的,知道韓少清起了刨根究底的興致,反而賣起關子來。
韓少清卻不肯上當,又故意裝出生氣的模樣,嚇唬蕊兒道:“你再吞吞吐吐的,便不是吃齋菜,而是要去吃土了。”
見自家小姐不肯配合,反而威脅起她來,蕊兒將腳一跺,有些急了:“算了算了,直接跟你說了就是了,幹嘛還要我吃土。今天一大早,淨街苗就帶了十幾二十條大漢,堵在了李鳳凰家門口,守株待兔,說要給姓周的一個教訓。”
“去李家堵人,自然便只能堵到姓李的,又怎麼會堵到姓周的?”韓少清昨天送走了周正,一個人冷靜下來思索了很久,從周正的行為、言語、神態,都覺得他所說不似作偽,應該只是被李鳳凰拿來當槍使了,而不是李鳳凰的同謀。而如果周正是被李鳳凰陷害的,那上過李鳳凰一次當,便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去李鳳凰那裡上第二次當,更遑論一大早去李府堵他……難道周正會去害他的人府上過夜麼?這顯然不合邏輯,因此才有如此一說。
蕊兒卻嘻嘻一笑道:“小姐,我還總當你是星宿下凡,原來也有猜錯的時候。你還別說,淨街苗一大早就堵在李家門口,最後還真把姓周的給堵到了。而且呀,據說堵到的時候都已經巳時二刻了,我看這姓周的就是個花花公子,昨晚還不知道跟李鳳凰胡混到什麼時候呢!”巳時二刻,約莫是九點半的樣子。
“啊!”韓少清聽得這話,身子沒來由一顫,接著便是沉默不語。
蕊兒見韓少清不說話了,又說道:“這還不算完呢,淨街苗逮到了姓周的就是一頓打,二十個壯漢打一個,把姓周的打得鼻青臉腫、滿地打……”
“別說了,都是人家的事,與我們沒關係,聽著鬧心。”蕊兒說得正激動,卻被韓少清冷冷地打斷了。
“不不不,小姐,跟你有關係的事馬上就到了,你再耐心聽一聽嘛。”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正是八卦的時候,說得興起,哪裡肯說停就停。韓少清被她磨了幾句,雖然已對這個故事全無興趣,但也由得她隨便說。蕊兒得了自家小姐的默許,便又興高采烈地說道:“淨街苗讓手下把姓周的痛打了一頓,又讓把他架到面前說話。淨街苗說……總之淨街苗他言語間對小姐你頗有不敬。”被訓斥了一回,蕊兒總算是學乖了,她雖然聽說了淨街苗說的那些個話,但不敢直說,只是說了不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