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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大半年,不見其好,也不見進一步惡化,慢慢地這咳嗽咳著咳著就成了一種習慣,我也沒再有閒情去多加理會。
明萬曆四十二年冬十一月,建州遣兵徵渥集部雅攬、西臨二路,得千人。
萬曆四十三年正月,努爾哈赤娶蒙古孔果爾親王之女博爾濟吉特氏為側福晉。
三月,建州遣使入京第七次朝貢……
我雖然身在葉赫,卻總是有意無意地打探著有關建州的一切訊息。說來也是可笑,有時對於這份執著的痴念竟連自己都忍不住鄙視一把,然而我管得住自己,卻管不住那顆傷痕累累的心。
沒過多久,忽又聽聞努爾哈赤在建州釐定兵制,在原先的黃、紅、白、藍四旗之外,又增添四鑲旗,置理政聽訟大臣五人,以扎爾固齊十人副之。從如今八旗旗主的分置上,已可大抵猜出如今建州最高層勢力的最新變化——正黃、鑲黃兩旗,盡歸努爾哈赤親領;正紅、鑲紅兩旗旗主由二阿哥代善統領;原先屬於舒爾哈齊的藍旗一分為二,正藍旗,旗主由五阿哥莽古爾泰統領;鑲藍旗旗主由舒爾哈齊次子阿敏統領;原先屬於褚英的正白旗旗主轉由八阿哥皇太極統領;鑲白旗旗主由十二阿哥阿濟格統領。
這些旗主裡面最讓我感到吃驚與不可思議的是鑲白旗旗主阿濟格,一個年僅十歲毫無戰功可言的小孩子,居然統領了一個旗的兵力,這是何道理?難道……只是單純的因為努爾哈赤太過偏心這個兒子,抑或是格外寵愛這個兒子的額娘——大福晉烏拉那拉氏阿巴亥?
正當我處處留心於建州事宜時,卻忽略了身邊的一些詭異動向。於是乎,到得六月的某一天,屋裡的丫鬟嬤嬤突然笑嘻嘻地向我道喜時,我整個人都懵了。
布揚古最終還是將我許給了吉賽,那個長相不惡,但人品粗魯,會在吃飯的時候挖鼻屎、摳腳趾的噁心男人。
“我不嫁!咳咳……”因為一時激動,喉嚨口癢得要命,咳嗽竟是一發不可收拾。
布揚古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將手邊冰鎮的酸梅茶遞至唇邊,優雅自如地啜了一口,而後吐出的氣息也彷彿被冰鎮的液體凍過,冷得叫人發顫,“下個月,我讓布林杭古送你去扎魯特!”
“我不嫁……除非我死!”我握緊拳頭。再不會了!再不會被他像牲口一般送來送去!不過還有一年的時間,我就是賴也要賴在這裡。
“去不去由不得你!”茶盞輕輕擱下,布揚古揚起頭冷淡地瞟我一眼,“吉賽這人脾氣暴躁,你嫁去蒙古後性子還是收斂些為好!”
“你這是……硬要逼著我去送死了?”我吸氣,太陽穴上漲得生疼。
“哪裡是去送死?你年歲大了,總是要嫁人生子的,若是將你強留在家的話便是我這個做兄長的不是了。”
我冷然大笑,多麼可恥卻又冠冕堂皇的說辭!
“我不會嫁的!”面對那張可惡的臉孔,我真想撲過去一把撕爛他偽善的面具,“就讓喀爾喀蒙古打過來好了!”我刻薄地說,“你信不信,即使你把我捆綁住硬塞上花轎,我也有法子讓吉賽後悔娶了我,然後將一腔怒氣轉嫁到葉赫頭上……”
布揚古一成不變的臉色終於有些動搖了,他微蹙眉心,給了我一個凌厲的警告眼色,“東哥!你若想活得長長久久,最好……”
“我就是不想活了!”我痞賴地打斷他的話,“你能威脅得了一個一心求死的人麼?不能吧!你畢竟也有左右不了我的時候!”
他氣得面色大變,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衝到我面前,怒道:“你當真不識好歹!莫要逼得我罔顧親情……我有很多法子可以弄得你生不如死!”他攤開手掌,五指在我面前緩緩收攏,“要死要活,由不得你……”
我冷笑,對他的強勢威脅置之不理,傲然揚起下頜,仍是三個字:“我——不——嫁!”擺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勢,我成心氣瘋他!
他揚了揚手,最終沒甩到我臉上,狠狠地拂袖。隔了好一會兒,氣色漸漸平靜,在原來的座位上重新坐下,“說吧!讓我聽聽你的價碼!”
我大大地一怔。
“只要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要求不是太過分的話,我可以考慮滿足你!”
我暗自吃驚。難道他以為……我這是在趁機要挾他?腦子在那一刻暈暈的有點找不著北,對於他的問題我琢磨著不知該用何種措辭來給予辯駁,於是呆呆地僵立在他面前足有三四分鐘,布揚古開始露出一副不耐煩的神情。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一句未經深思熟慮的話,竟然就此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