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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爾袞、多鐸……真是難得見他們兄弟幾個到得如此齊整。
皇太極抬起頭看向門口,我微微一笑,才鬆了口氣,預備跨步上前,突然身後簾子掀動,一股疾風捲著道窈窕的人影颳了進來。
人影兒筆直的衝到主桌前,這時豪格正端著酒盅上前給父汗敬酒,那人直接撞上他,打翻了他手裡的酒水。
“大汗!”既烈且傲的脆亮聲音,我眼前一亮,幾乎脫口驚呼。“我女兒還在呢,你卻讓豪格娶了那蒙古女人,你究竟準備置我女兒於何處?難道說要逼她把大福晉之位拱手讓人不成?”皇太極面色一沉,如罩寒霜。
哲哲見勢不妙,忙站起柔聲勸說:“三姐姐勿動怒,有話好好說!”“要我如何好好說?眼看著蒙古女人進門了,我女兒唯有整日傷心流淚……我不管,大汗你非得給我個說法不可!”砰地聲,皇太極一拍桌面,席上的酒盅蹦起老高,一股凜然肅殺之氣自然而然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莽古濟囂張的氣焰為之一頓,臉色刷地白了。
皇太極冷冷的瞪著她,一言不發。
莽古濟氣得身子渾身發顫,她原是夾帶著怒氣而來,可這會子皇太極未置一詞卻已將她氣勢的彈壓殆盡。
“哼!”她猛一跺腳,最終忿恨的拂袖而去。
莽古濟離開的剎那,皇太極的身邊陡然站起一個人來,轉身追了上去。
“代善!”皇太極噌地站起,怒目相對。
代善的去勢稍頓,卻仍是腳步未停的跑到了門口。
“你莫後悔!”啪地聲,皇太極將桌上的杯碗狠狠的砸到地上。
“譁!”帳簾搖曳,代善的身影已然消失在眾人的視線內。
我錯愕的站在門口,代善方才就從我身邊擦肩而過,我分明看到他臉上的決絕,似乎……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第十九章(5)
莽古濟與前夫武爾古岱生有兩女,長女哈達那拉氏,嫁與嶽託為大福晉,也就是蘭豁爾的生母,我以前曾與她有過數面之緣;次女則嫁給豪格為妻。姐妹二人皆是性情溫柔之人,與莽古濟自小傲氣狂妄的性子大相徑庭。
莽古濟在武爾古岱亡故後奉命改嫁瑣諾木杜稜,因她身為汗姐,身份高貴,瑣諾木杜稜原先的大福晉自然得退讓其位。然而這對夫妻卻是貌合神離,瑣諾木杜稜十分信賴親信託古,同樣愛屋及烏的寵愛託古的妹妹。莽古濟心高氣傲,認為瑣諾木杜稜怠慢了她,夫妻二人時常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這位驕橫過頭的三格格為了爭風吃醋,甚至聲稱託古兄妹想要謀害於她,蠻橫的要求皇太極替她除去託古。
皇太極對她的無理要求自然不會加以理會,這之後被罷黜了大貝勒封號的莽古爾泰在天聰六年十二月初二暴斃,莽古濟一口咬定胞兄的死因蹊蹺,得理不饒人的她憤憤不平,趁著莽古爾泰週年祭,煽動正藍旗將士藉著掃墓之名,糾結滋事。若非皇太極及時出面鎮壓,險些把事情鬧大。
可以說,皇太極對這個同父異母的三姐,忍耐性已到了極限。
而這一次,代善選在這樣的時機下出帳去追莽古濟,意味著正紅旗與正藍旗這兩股勢力有可能擰成一股繩,這是皇太極最最無法忍受的事——在他而言,這是在向他的王權獨尊挑釁!
只要是毒瘤,皇太極便絕不會容許它在自己眼皮底下滋長擴大。
據報代善追上莽古濟後,將她請到了自己的營帳,設宴款待……
皇太極看著可憐兮兮,幾欲垂淚的我,終還是嚥下這口氣,等著代善前來自動請罪。可左等右等,據侍衛稟告,莽古濟格格早回去了,代善卻仍是沒來。
“派個人去傳召吧。”我咬著嘴唇,哀傷的說,“他會想明白的,他只是……一時衝動罷了。”皇太極額上青筋凸起,終是在我無聲的懇求下,鬆開了緊繃的拳頭。
派出去的太監很快就回來了,可帶回來的結果卻讓我嚇了一大跳。
“回大汗,大貝勒稱小阿哥祜塞得病,無法奉召前來……”砰!皇太極一拳砸在書案上,嚇得小太監撲通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你要我怎麼饒他?你要我……”眼淚奪眶而出,我捂著嘴輕輕啜泣。他面色微變,從桌後跳了出來:“悠然!悠然……別哭。”他用力摟緊我,下巴頂住我的頭頂,恨聲,“不許再為他流淚……”皇太極再次壓下了心中怒火。
第二日阿巴泰在營中娶俄爾哲圖福晉,大擺筵席,皇太極偕我一同親往祝賀。酒席之上,薩哈廉借敬酒之際,婉言代父解釋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