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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喝與不喝,對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站起來,慘笑兩聲,拂袖而去。我的淚滑了下來,我知道,我與他之間已經結束了。不管是我的懷孕還是我的遲疑,都深深地刺傷了他作為一個帝王無比尊貴的自尊,縱然我的遲疑不是為了這個孩子的去留,也無法挽回什麼了。
失神地坐回床榻,碰到放在床上的吉他,我像個溺水的人抱住飄在海上的浮木,笑起來。吉他吉他,我這次是真的失戀了,真糗啊,每次失戀都是你陪在我身邊呢。這下子,心不用鎖了,情不用鎖了,心都死了,情還不能絕嗎?吉他吉他,還是你最好,這輩子只要有你陪我就夠了,我輕笑起來,抱著吉他,輕輕哼唱起來:
蝴蝶兒飛去,心亦不在,棲清長夜誰來,拭淚滿腮。
是貪點兒依賴,貪一點兒愛,舊緣該了難了,換滿心哀。
怎受的住,這頭猜那邊怪,人言匯成愁海,辛酸難捱。
天給的苦、給的災,都不怪,千不該萬不該,芳華怕孤單。
林花兒謝了,連心也埋,他日春燕歸來,身何在。
月華如水,清冷地從窗外傾洩而下,我坐在月光中,面帶微笑,輕聲哼唱,在悽柔的歌聲中,眼淚,緩緩地從眼角滑了下來。
第56章 嫁禍
我臉上的傷漸漸好了,面板癒合了,新鮮的皮肉長出來,臉頰上有一道淺粉色的長疤。倚紅樓的姑娘一個一個地,漸漸都放了出去,就連月娘,這個嫌疑最大的人,交了十萬兩銀子的保金之後,也被鳳歌保了出去。但倚紅樓是徹底關門大吉,官府不準再開了。終於,我也從府衙大牢裡被放了出來。
看來,宇公子是要放棄我這個誘餌了。他對我,是真的死心了吧?他本來給我機會,只要我喝下那碗紅花湯,代表著和過去一刀兩斷,而我的遲疑刺傷了他,傷了他的心,而他對我的不信任和猜忌也刺傷了我,我與他,心中都充滿了猶疑忐忑的不確定與欲言又止的矜持,所以任何一個小小的變數,就可以完全改變選擇的方向。
罷了,這也許是最好的結局。我抬頭望向天空,重見天日的欣喜沖淡了心底的哀傷,原來真的沒有什麼比自由更重要,人活著,何其簡單,就是為了活著。
“姑娘。”小紅被帶了出來,見到我,哭著衝過來,抱著我抽泣。這丫頭被關了這麼些天,恐怕被嚇慘了,人也瘦了一圈兒。我笑著拍拍她:“傻孩子,哭什麼,這不都好好的。”
她小聲地嗚咽著,我牽著她往外走,出了府衙大門,看到長臺階下有將軍府的轎子,寂平安抱著雙臂,來回張望著踱步。我急忙拉著小紅躲開,從石獅後繞到側巷,再從后街轉出去,才吐出一口氣。小紅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姑娘怎麼躲著寂小姐?”
“我不想去將軍府。”我知道平安的好意,知道我今日出獄,肯定會來接我去將軍府,但如今我與宇公子已經決裂,住在將軍府只怕會給寂將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我們去哪兒?”小紅猶豫地道。
是了,是哪兒?倚紅樓被封了,等於沒有了落腳的地方,將軍府去不得,鳳歌那裡我不想去,月娘此際想必與他住在一起。想了想,笑道:“我們有錢啊,想去哪裡不行?”現在應該找家全京城最好的客棧,開兩間房,洗去一身晦氣,換身漂亮衣服才是。
泡在溫暖的熱水裡,我全身都放鬆下來,有錢真好,到哪裡都能享受五星級的待遇,想到我打賞了小二一點碎銀子,他立即鞍前馬後地伺候著,真是舒心啊。在大牢裡關了這麼多天,身上又髒又臭,得好生洗洗才行。我搓著脖子上的汙泥,不經意觸到那塊黑玉,怔了怔,握住黑玉,心裡浮起一絲溫暖的情緒,冥焰、冥焰,我終於得到自由了,從今以後,不用再擔驚受怕,可以過我想我的日子了,冥焰,你高不高興?
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進入睡眠,當黑霧籠罩我的時候,我從沒有像今次這刻這樣欣喜,這樣期待與冥焰的會面。等了很久,不見冥焰的到來,我狐疑地抓緊黑玉,大聲叫道:“冥焰!冥焰!我來了,你在哪裡?”
沒有那束華麗的光束,四周除了黑暗還是黑暗,空洞地迴響著我呼喚他的迴音。為什麼冥焰沒有來?我心中一慌,難道他出了什麼事嗎?我又驚又慌,大聲叫他:“冥焰!冥焰!你在哪裡?你出來!冥焰!”
黑暗中出現一道光束,一個人影佇立在光束裡,我又驚又喜地衝過去:“冥焰……”
叫聲戛然而止,光束裡是一個戴著牛頭面具的人,他不是冥焰,他是誰?牛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