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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聽千葉亂講!”蘇母耳尖,馬上闢謠。“我哪會拿刀要跟你阿爸打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千帆緊張得都快窒息了,程驛不著痕跡地摟著她的腰,給她支援的力量。
“哎唷,我們一開始是有為錢吵架啦,我想說你寄回來的錢怎麼一下子就空了?不過後來陳太太送來一盤炸好的香腸,我說要切斜片,你阿爸說要剖半片,一人拿一把菜刀搶著切,啊講話大聲一點聽起來就像吵架嘛!根本沒事,都是千葉看不清楚就跑出去跟村長伯說,硬把我拉回孃家,還打電話去跟你亂講!”
切……香腸?
拿刀……互砍跟拿刀……切香腸?
兩者之間,相差何其遠?
千帆覺得兩腿一軟,從程驛的手臂中往地上滑坐下去。
“千帆……”程驛趕緊蹲下來扶住她。
“姐,對不起……”千葉推推如酒瓶底般厚的眼鏡說道。
“真的只是因為切香腸,沒有別的?”千帆已被折磨得有氣無力。
“他們是這樣說的。”
千帆爬不起身。天哪,她哭了一個晚上,居然是為了這麼烏龍的事!
程驛額邊青筋已經微微在顫動。事情如此簡單可笑,那麼之前千帆掉的淚又算什麼、又值什麼?
千葉解釋道:“不過後來村長伯真的曾過來調解他們。”
切香腸有什麼好調解的?乾脆不用切就直接抓過來吃不是比較快?程驛撇撇嘴想。
“怎麼調解法?”他之前看過寧遠村的相關資料,程驛記得檔案照片中,村長伯是個看起來不怎麼有智慧的老先生,他懷疑他有什麼好辦法可以調解家庭糾紛。
千葉對著千帆作交代。“村長伯拿了三千元,給爸買酒喝、讓媽上麻將桌,他說他們有事情做,自然就不會找對方的麻煩了。我想想也對,所以……可是媽剛剛好像又輸了九千元……”
三千加九千,等於一萬二!千帆腦中突然被這往上追加的債務嚇得一片空白。
程驛從一進蘇家大門,不滿就不停地在累積,現在澄清的這個烏龍事件更讓他心中火氣大增。他想,他就要破口大罵了。
可是,能罵嗎?
他微傾頭看著嬌小的千帆,她似乎不生氣,臉上只有認命與包容,看著家人的眼神中有著愛意與微笑,還有深深的信任。
幹麼?她嫌被這個烏龍事件整不夠啊?
“這是什麼啊?”千葉的注意力轉移到那兩袋行李上。“要不要我幫你提上樓?”
嗯,目前為止,看來蘇家除了千帆以外,只有她弟弟還可以,程驛想著。
“呃,這是要給你的。”千帆回過神來。“這些是我這位僱主程先生的舊衣服,質料跟樣式都很不錯,也滿新的,所以我向他要回來給你穿……”
“哦,舊的。”千葉不憂亦不喜地重複,慢條斯理地收下。
千帆知道千葉不是故意嫌棄,但還是習慣性地安撫道:“將就一下吧,等我們家的情況好一點再買新的。”
程驛聽到千帆的囁嚅,對蘇家連最後一絲好感也消失了,他決定再也不要按捺他的火氣!
這是什麼狗屁不通的一家人?
老子醉酒、老孃愛賭錢,還有一個只會捧著本書、眼睛卻像被什麼糊住的大男生,父母持刀,剁的是砧板上的炸香腸,還是活生生的人肉都分不清楚,一通電話就搞得千帆雞飛狗跳,這算什麼?
程驛無視千帆為事情真相大白、沒發生憾事而柔和下來的臉部線條,只是一心一意決定——他看不順眼,所以他要發飆了!
程驛站起來將行李袋從千葉手中搶下,往外一丟,然後衝上前去,一腳踹翻了兩張麻將桌,順手拿起在一邊的冰水潑醒酒醉的男人。
客廳裡頓時亂成一團!
“啊,我差一把就糊了!”蘇母尖叫。
“我這輩子難得摸到一把那麼好的牌耶!”一位老公公顫巍巍地吼。
“發、發生什麼事了?誰用水潑我?為什麼突然涼了一下?”蘇父彈跳起身。
“程驛!”千帆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站了起來。“你幹什麼?”
她連忙跑進浴室裡,先抽條毛巾讓父親擦擦臉,然後去幫忙把牌桌重新架好。
“千帆,過來!不准你去幫他們的忙。”程驛換個物件,怒氣沖天地罵著一屋子瞪著他看的老老少少。“告訴你們,我受夠了,你們叫千帆回來,說什麼一家子吵翻天,害她哭了一整晚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