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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她死了,孟氏和寶兒也能夠走出悲傷過的很好。可現在她竟如此放不開這個男人和她的孩子。
垂眸之時,眼淚終究還是落了下來。
沈奕昀右手拇指抹掉她的淚,起身到她身後,佝身將她摟在懷裡,嗅著她帶著淡淡茉莉花清香的長髮,道:“別怕,一切都有我。”
當日夜裡,雲想容半夜醒來,竟發現身旁的位置是空的。手摸著沈奕昀的枕頭,緞面兒是冷的,證明他已不在身畔多時。
雲想容便披上小襖趿鞋下地,摸索著到妝奩前尋找太后賞賜的那支鳳釵,卻發現並不在此處。她就知道沈奕昀定然是拿著鳳釵和字條,趁著夜色瞧瞧去尋閩王了,怕閩王不信,才拿了那支太后的簪子為佐證。
只是閩王在禁足之中,明裡暗裡不知多少人盯著,若是被抓住了,後果不堪設想……
雲想容睡意全無,就在臨窗的暖炕歪著,抱著個大引枕發呆。
雖是夏季,可夜裡還是有些冷的,越是冷,越是容易讓人清醒,雲想容不禁開始琢磨起眼下的情形,自己架設了許多中可能,然後想對策,推翻,再想對策,再尋找不足推翻,到最後竟然發現有些問題根本是無解的。
皇帝那樣陰險的人,為了削藩之事迄今已經將沈奕昀推上了風口浪尖,將來真有行動之時也定然不會輕饒了他,他說不定會第一個被犧牲。皇帝的個性是什麼?任何人,任何事,他都會物盡其用,包括他的母親、妻子,兄弟,臣工,沒有人能逃脫被利用的命運。
所以皇帝一定會榨取沈奕昀身上所有可以利用的價值。
她與沈奕昀想除掉皇帝這個有力的對手,皇帝何嘗又不是如此?雙方算計,且同時防備著,看來他們往後還有的耗。
雲想容在等待的時候,閩王的臥房,放下幔帳的架子床裡,沈奕昀與閩王相對而坐。
“義兄,若現在起事你約莫著咱們有幾分勝算?”
閩王苦笑,壓低聲音道:“若真刀真槍的動手,我有六成的勝算。只是我若動手,也是名不正言不順。你要知道,歷史上哪一次的起事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都是行不通的,就算是謀權謀利謀一己之私,也一定要給自己冠上正義的帽子,舉著正義的大旗才能行。”
“義兄說的是,打天下容易,可打下天下之後如何守住江山卻是個難題,何況還有天下悠悠之口。咱們大周朝歷來重文輕武,天下讀書人多了,私底下明面兒上議論的也就多,這些人若是利用的不好,將來有可能會生出正變來。”
“所以我才一直在猶豫。”
閩王嘆息著,半晌方道:“我是個粗人,沒有你心思細,默存,你說眼下咱們該如何?”
終於問道了這個。
沈奕昀正色道:“眼下義兄不論做什麼,也都不是為了上頭那個位置了。別人或許不知,可我是知道的,義兄早就手握重兵,且當年又被議儲,風頭鼎盛,若不是後來出了變故,上頭的位置也輪不到現在的人坐,所以義兄如果有歪心想要爭奪那個位置,早就動手了。如今你做什麼其實也都與我和六兒相同。為的是咱們這一大家子的人能過活下去罷了。開始,要想活下去,眼下也不那麼容易,咱們已經被逼著走上了絕路,不能回頭了。”
閩王素有豪爽俠義的心思,沈奕昀的一番話正說到他的心裡去,他便點了頭,嘆道:“若不是皇兄多疑猜忌,我這會子還在沿海殺倭寇呢,程明洪那狗腿子不是塊打仗的材料,本來一個月打得完的仗他能給拖拉三個月,把福建沿海交給他,我是真不放心,也不知皇上到底是怎麼想的。”
“義兄有報國之心,可旁人也有猜忌之意。”
沈奕昀的話,讓閩王心下十分沉重,二人默然。
許久,沈奕昀才復又道:“皇上禁足太后,賜婚尉遲與長公主,情況已經顯而易見。若皇上真的盯準了馬家,馬家就要危險了。”
他沒說的是,其實注意力都放在馬家,對他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沈奕昀也知道閩王與馬家的情分,這話是斷然不能說的。
閩王低垂著頭,半晌方道:“容我再仔細想想。如今我被禁足,咱們要商議個什麼也不容易。你這般來了,若是被皇帝的人抓到後果難以設想,她在家裡估計也惦記著你呢,你快些回去吧。”
沈奕昀也知道事關重大,一時半刻也商議不出個結果來,“那我先回去,義兄如果有任何訊息,想法子來通知我。”
閩王頷首。
沈奕昀便遮好黑色面巾,衝閩王一拱手,身子輕盈靈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