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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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與他剛醒來時相似的情景——白色房間,窗外有綠色樹葉,牆邊粉色櫃子,擺著一些奇怪器具。身下是柔軟的床鋪,蓋著白色薄被。床邊高高掛著瓶子,某種透明液體緩緩滴下,透過塑膠管子和針頭,流入她左手的靜脈血管。
這是一間單人病房,看起來條件還不賴。
深深地籲出一口氣,剛才做了個夢。
一個非常可怕的惡夢,關於但丁筆下的煉獄。
幸好只是一個夢。
她知道自己身處何地——美國,佛羅里達州,一傢俬立醫療中心,隱藏在遼闊的溼地深處。在電話本和網際網路上都找不到這個地方,只有一條曲折小路可以進入,萬一迷路便會淹死在沼澤之中。
床頭櫃上放著日曆,今天是2009年12月31日,再過幾個小時就是2010年了。
日曆旁邊有面橢圓形鏡子,卻被一塊黑布蒙得嚴嚴實實,如某種原始的巫術儀式,與乾淨整潔的病房極不協調。
窗外,可以看到大片茂密叢林,泛著夕陽金光的池塘,昆蟲與鳥兒不時飛過。佛羅里達州氣候溼熱,即便12月也感受不到冬天,正是適合她居住的地方。
忽然,菲律賓籍女護士走進病房,擠出職業化的笑容說:“小姐,有位先生要來見你。”
“一位先生?”她緊張地皺起眉頭,“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我在這裡!”
“就說您不想見他嗎?”
“嗯。”
她下意識地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遵命。”
當女護士走出去時,她煩躁地叫了一聲:“等一等!還是請這位先生進來吧。”
五分鐘後。
病房裡走進一箇中國男子,看起來五十多歲,穿著一件小馬哥的風衣,絕非泛泛之輩。
原來不是那個他。
而這個五十多歲的他,看到半躺在病床上的她,第一眼無比恐懼,幾乎從門邊摔倒在地;第二眼卻是巨大震驚,彷彿天空瞬間坍塌;第三眼竟是難以言說的痛苦,緩緩流下悲傷的眼淚。
他早就準備了許多話,此刻卻半個字都說不出口,倚靠在病房的牆上,捂著自己的胸口,大概防備突發心臟病。看著這個男人如此難過流淚,讓她剛從惡夢中平靜下來的心情,也變得灰暗絕望起來——她認得這個男人,很久以前就認識。
她的悲傷持續了好久,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一個躺在床上,一個幾乎癱倒在牆上,就這麼僵持在病房裡,如同提前舉行葬禮。
半晌,夕陽漸漸從窗臺隱去,她才發出聲音:“你,別哭啊。”
老男人擦了擦眼淚,重新站直身體,卻不敢看她的眼睛,內疚地說:“抱歉,男兒有淚不輕彈,是我的不對。”
他的聲音帶著臺灣腔。
“沒關係,我已習慣了。”
然而,她越這麼輕描淡寫,就越讓他難過:“雖然,他們已對我說了你的情況,我也做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想不到......想不到......”
他再度哽咽說不下去了。
她只能像安慰受傷的小孩,安慰這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自以為微笑著說:“我在這過得不錯,每天看看窗外的風景,聽聽音樂,不必為我擔心。”
但他劇烈的搖頭,更加激動:“不行,你不能一直這樣,我一定會拯救你的!”
“拯救?”她冷冷地回答,“我不需要任何人來拯救。”
“你需要!”
此話似乎暗有所指,她一下子緊張起來:“什麼意思?你讓他知道了?不,千萬別讓他知道!”
“沒有,這件事只有我知道,我不會告訴他的。”
“你必須發誓!”
老男人無奈點頭:“好,我指天發誓,絕不洩露這個秘密!否則天打雷劈,墮入永恆的地獄不得超生。”
她這才柔和下來:“對不起,我必須這麼做。”
“但是,我不理解,一直不理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能夠告訴我嗎?”
“不,你只需要保密就可以了,不需要知道理由。因為這是一個更大的秘密,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必須滅亡。”
他讓步了:“好吧,我答應你不再問了。”
“謝謝!”
“你還需要什麼幫助嗎?”
“我很好,不需要什麼。”
說完她閉上眼睛,意思是你可以出去了。
“不,你需要的,我會幫助你的。”五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