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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宮這個複雜的環境裡這些都是可以價值千金的訊息。小祿子的師父韋福隆是乾清宮裡侍奉茶水的管事太監,偶爾也會有一些小道訊息。
“你師父又發了一筆小財吧?”蘇謐打趣的問道。
“那隻老土鱉,賺那麼多銀子還要剋扣我們的份例,都留著買棺材吧。”小祿子衝著地上啐了一口,忿忿地說道。
宮裡頭有點體面的太監都收徒弟,少則幾個,多的上百。明著說是徒弟,其實就是培植自己的勢力,象小祿子,一個月一半的份例銀子都得孝敬給這位師父。總算他嘴甜人也機靈,派給他的差使也不算壞,在東後院裡,雖說比不上伺候得寵的主子威風光鮮,但勝在輕鬆,比起在那些雜役房、浣衣局裡頭的勞累活兒不知強上多少倍。
“你小心讓你師父聽見把你派到冷宮那邊兒啊。”蘇謐忍不住打趣他。
“讓他聽見我也不怕。”小祿子嘴裡說的輕鬆,卻忍不住縮縮脖子往四周看了看:“不過蘇姐姐,照我看,就憑惠兒那種姿色,嘿,就算真見了皇上的面也是麻繩提豆腐――別提了,倒是換了姐姐,說不定真有這個機會。”
“胡說八道什麼。”蘇謐白了他一眼。
“我說的是真的,姐姐別不信,照我看就是姐姐平時不打扮,整天這麼粗布衣衫的也比惠兒那個整日裡頭塗脂抹粉的小丫頭強的多,若要真打扮起來,只怕比起現在最得寵的那位雲妃娘娘也不差的。”小祿子有點急了,分辯道。
蘇謐臉色一正,低聲喝道,“快別說了,這種話是我們做奴才的應該說的嗎?若要落到旁人耳朵裡,指不定要惹出多大的禍事呢。以後萬萬休提。”
小祿子也自知失言,警惕的四下看了看也不敢多說了。
片刻功夫,已經到了采薇宮東角門,蘇謐從小祿子手裡接過水桶打發他回去就進了院子。
她們住的采薇宮東側院雖說只是一宮側院,卻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正堂並兩間暖閣再加奴才們住的廊間角屋通共七八間屋子。本來是供兩位低階妃嬪居住的。當今在位的皇帝登基不過三年,後宮並不充實,因此只住了衛才人一個。便是整個采薇宮,也只住了包括主位鄭貴嬪和衛才人在內的四個主子而已。
蘇謐提著水桶正要進屋,正撞上一個身影快步走出,她微微後退抬頭一看,正是惠兒。
惠兒一身水蔥綠的宮裙,側髻彆著兩朵新裁出的絹花,兩滴玉耳璫垂在耳畔,臉上薄施脂粉,更襯得肌膚白皙,楚楚有致。
仔細一看其實這丫頭倒真生得有幾分清秀動人之處,也怨不得一門心思想要往上爬。想起剛才小祿子的話,蘇謐禁不住暗自思量。
惠兒正想出去,不想會撞見蘇謐,見到她手裡的水桶,也微覺臉紅。正想說幾句什麼,卻見蘇謐正仔細打量著自己,神態間似笑非笑,心裡不禁有點兒惱羞成怒起來,當即開口道:“怎麼姐姐出去打水了啊?那幫奴才當真可恨。”
象打水這種力氣活兒本來都是有由各宮的粗使雜役奴才來承擔的,但自從她們這一屋的主子衛清兒病倒了以後,剛開始這些人還算盡忠職守,待衛清兒病得久了,就開始偷懶鑽空子,不找上門去指使個三五遍不見動靜。到現在病了大半年以後,任她們怎麼指使命令,也只是推諉拖延,上半個月命他們抬桶水,只怕到下半個月都不見個水珠子,蘇謐和惠兒兩個也無計可施,罵得多了自己都嫌煩了,只好自己動手了。偏偏這個惠兒是個極好吃懶做的,於是幾乎全部的活都落在了蘇謐身上。
“不自己動手,難道還有奴才供我們使喚不成?”蘇謐沒好氣兒的道,“誰讓我們沒有當主子的命呢。”
惠兒臉色微微一變,好像自己的心事被人揭穿一樣,連忙轉移話題道:“何有必非得當什麼主子呢,只要有個造化讓我們能夠跟個好主子,就是天大的福分了,若是我們主子能爭口氣兒,有云妃娘娘一分兒的寵,我們也好有個見天日的時候啊。上次還聽說雲妃娘娘那兒人手不足呢,我這個粗手笨腳的是不敢有這個想頭,姐姐這麼伶俐的人……”
“主子怎麼樣豈是我們這些人能議論的。”蘇謐心下厭煩,淡淡的打斷她,轉身放下水桶,進了屋。
惠兒被噎了一句心裡也不痛快,自顧出門去了,剛走到門口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道,“鄭貴嬪那裡的香蘿姐姐剛才過來了,說這個月的份例已經下來了,勞煩姐姐去一趟領過來。”說罷轉身走了。
蘇謐進了屋撥旺爐火,把水燒上,端起溫熱的藥掀起簾子進了裡屋暖閣。
衛清兒正斜倚在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