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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僵了一下,說:“朕如果是個好兒子……怎麼會……”他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
“皇上是個好兒子,這一點毋庸置疑。只是……人和人的相處,講究緣分。”我無奈地說著,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金主大人眼下處境艱難,原本政敵就是虎視眈眈,老太太這受人把柄的話就這麼直剌剌地說出來,我不相信以她在後宮生存多年的經驗會不明白這句話會為她的兒子帶來這樣艱難的境地?她能從宮人到四妃之一的德妃,為康熙孕育三子的女人會是一個說話不經大腦的人?作為兒子他就是因為知道她不是,才會如此寒心。
“呵呵……福雅安慰人的水平還是這麼低,在宮中住的還習慣嗎?”他轉過頭問我
“雖然臣妾更喜歡自己的那個‘水木清華’院……畢竟住了那麼多年……可是誰讓自己已經嫁給皇上了呢?皇上走哪兒……臣妾就跟到哪兒……”我雙手交叉,兩隻手掌疊壓在膝蓋上,歪著頭笑著對他說。
“這就是民間所說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失笑的問
“皇上金口玉言,臣妾哪敢反駁吶?”我手指撫著杯沿,狡黠地回答著。
“福雅……我們都老了……”他突兀地轉移話題,讓我一頭霧水。
“皇上……臣妾知道自個兒人老珠黃、年老色衰,不用您刻意提醒。”我裝作生氣地回應他。
“說福雅老,不樂意了?你不是成天地說自個兒老了嗎?”他疑惑地望著我,眼帶笑意。
“皇上……臣妾說自個兒老,那是自謙,皇上說臣妾老,那就是嫌棄了。知節那小子曾在臣妾跟前說‘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臣妾眼下就算連‘豆腐渣’都稱不上了,皇上也得養著……”得了……今兒個我算是‘綵衣娛親’了一把。
“朕不就成了文齋口中的那個‘冤大頭’?似乎是虧了呢!”他的嘴角重新揚起笑意。
“是不是‘冤大頭’臣妾不知,皇上還是早些安置吧!明日還要早起,這幾日皇上幾乎都是通宵達旦地工作,身子骨要緊。”我上前給他脫衣服。
“嗯……讓你們擔心了……”他看著我在和紐扣鬥爭的手說。
“只要皇上沒事兒……明兒個皇后娘娘會領著我們去勸皇額孃的,也許明兒個就沒事兒了呢?”我解決完一眾釦子
“還能沒事兒?晚了!別說這些掃興的事兒了,你那幅‘富貴牡丹’的屏風送我怎麼樣?”他轉過頭,眼神亮晶晶地看著我。
我嘴角抽了抽,這不適應他這個神態,睨了她一眼說:“想奪人所愛?皇上不是取笑了臣妾好幾年?”
“就知道你小心眼兒、記仇。”他轉回頭不理我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這脾氣……越發的像個孩子了。轉過身擰了細棉布給他擦臉,收拾完他後,他就躺在床上看著我卸妝,就像過去的日子一樣。
第二日醒來,伺候完金主大人穿衣、梳洗後,目送他去處理朝政,而我也轉過身開始料理自己,眼下是國孝,衣服不可花哨。我的旗袍大多是藍色的,而且我本人也是偏愛素淨的衣裳,所以除了孝服需要特製外,平日裡穿的衣裳只要將舊的旗袍的領口、袖口、裙襬的裝飾、花邊拆了即可。
我穿著一套月白色的旗袍,梳著小兩把子頭,頭上也就簪這一朵白色的絨花,以及用一根銀簪子固定住的髮髻前往烏拉那拉氏住的地方。
待我到達後與她見了禮,聊了大概有一炷香的功夫,年小蝶也來了,又過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烏拉那拉氏身邊的大宮女也領著兆佳氏與完顏氏進屋來了。我們從西六宮一路橫跨御花園達到烏雅氏所在的東六宮的永和宮中,這路程真的很遙遠,這要是讓我自個兒踩著花盆底走過去?我一定會罷工……所以,我在奴役別人……我剛坐上肩輿的那點罪惡感立馬被花盆底和路途打消了。
到達永和宮後,我和年小蝶就在那兒裝壁花,偶爾應和幾聲,剩餘的工作量都交給那三位了。這個固執的老太太任她們三人磨破嘴皮子就是不肯搬到寧壽宮,似乎打定主意要在永和宮內生根發芽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們天天往永和宮內跑,金主大人的火起越來越大,底下的奴才們戰戰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戳到這個火藥桶。這陣子我說話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個字說錯了被他飆升的怒氣所籠蓋,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內心默默垂淚。這也是大夥兒最想知道的事情了吧?我想。
最後那個老太太還是沒有妥協,金主大人也就憋著一股氣登基。那臉色……看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