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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兩天”。妻子沒再問什麼,反正,家裡有什麼事的話,給公司掛個電話就能找到他。
獨生女出嫁後,剩下了夫婦二人,沒多久,有人給妻子介紹了一個陶器製造廠業務指導的工作,妻子乾得很起勁兒,常常比久木回來得還晚。夫妻之間只有公式性的談話,連一起出去吃飯,或外出旅遊都沒有過。
即便這樣,久木從沒想過要和妻子分開。雖說這種毫無激情的狀態令人厭倦,他卻總是一再他說服自己,到了這種年齡夫妻間也不過如此了。
至少在認識凜子前久木一直是不以為然的。
一陣海風吹來,又把凜子的家吹進了他的思緒之中。
“剛才你說擔心那隻貓,那你丈夫呢?”
在眾目睽睽的餐廳裡不好問這些,現在仗著茫茫的夜色久木壯了壯膽。
“兩天不管家,沒關係嗎?”
“又不是第一次出門。”
凜子望著星空答道,像在跟星星說話。
“以前時常跟著書法老師到外地去,或參加展覽會什麼的。”
“那麼這回也是這個理由?”
“不是,我告訴他今天晚上去朋友家玩兒。”
“呆兩天?”
“逗子那兒有我的好朋友,再說又是週末呀。”
這樣說難道能瞞過做丈夫的嗎,再說,萬一有急事時,從家裡打電話來怎麼辦呢?
“你朋友知道你在哪兒嗎?”
“大致說了一下,沒關係的。”
久木不明白凜子說的沒關係是什麼意思,這時,凜子以不容質疑的口吻說道:
“我那位是不會找我的,他就知道工作。”
凜子的丈夫是醫學部的教授,總是一頭紮在研究室裡,可是也太沒有戒備心了。
“他沒懷疑過你嗎?”
“你擔心我嗎?”
“我想要是你丈夫知道了,比較麻煩……”
“你怕他知道?”
女人好象是在追問男人到底是不是怕我丈夫知道,其實,女人的潛臺詞是在表明即使被丈夫知道了也無所謂的決心。
“你丈夫知道我們的事嗎?”
“不好說……”
“沒對你說過什麼?”
“沒有……”
久木稍稍放了心,忽然凜子淡淡他說道:
“說不定他已經知道了。”
“可是他並沒有盤問你呀。”
“也許只是不想知道而已……”
驟然間,一陣強風從海面刮過來,把最後那個字遠遠拽走了,久木的思緒也隨風飄去。
不想知道也就意味著害怕知道吧。即使意識到妻子和別人偷情,也不願意正視這一現實的丈夫,可能是覺得與其貿然知道不如不知為好的吧。
久木的腦海裡浮現出一位高高的個頭,穿一件白大褂的醫生形象,無論從地位還是從外表上看,都是無可挑剔的,甚至可以說是個令人羨慕的男人,卻默默的忍受著對妻子不軌的懷疑。
真是這樣的話,他是因為愛妻子而不盤問呢,還是故意裝不知道,冷眼旁觀妻子的不忠呢。久木的醉意一下子消失了,這對兒奇怪的夫妻引起久木的沉思。
“你覺得我們很怪吧……”
久木剛要表示贊同,轉念一想,如果說已不再相愛的夫妻很怪的話,那麼,這樣的夫妻不是數不勝數嗎?
“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夫妻啊。”
“真是這樣嗎?”
“其他人也多少會有些不協調,只是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而已。”
“要是裝不出來該怎麼辦呢?”
房間裡射出的光線照在凜子仰望夜空的側臉上,久木注視著她這半面光澤,發現自己正面臨一個新的課題。
凜子問的正是自己和丈夫不能再裝模作樣下去的話該怎麼辦的問題。究竟是說他們現在已到了無法彌合的程度呢,還是說早晚會面對這種事態的的意思呢?總之她是在期待久木的回答。
“那他還跟你……”
不知什麼緣故,現在稱呼凜子的丈夫為“你丈夫”覺得彆扭得很,他只想以單純的第三人稱相稱,不涉及那種關係。
“他還跟你同房嗎?”
話一出口,久木意識到這才是自己最想知道的。
凜子沉默了片刻,朝著夜空說了句,“不了……”
“什麼都不做?”
“是我老拒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