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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告訴我,我每日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寶貝兒子,只是九爺找來的替代品,而真正的孩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對嗎?”
“你知道!”她訝然的退後一步,隨即顫然失笑:“你早已知曉卻還能不露聲色!天下竟然還有像你這般缺肝少肺、冷血冷心的女人!也對,倘若你的城府不深,手腕不高,心眼不多,又豈能將他迷的神魂顛倒,又豈能坐在嫡福晉的寶座上作威作福,不給她人丁點希望和活路!”
“原來你還知道眼前坐著的是嫡福晉,”我兇光一閃,殺機畢露:“那你可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妻要妾亡,妾不可不亡?……今兒你犯的忌諱太多,怪不得我心狠,杏兒,桃兒,給她灌下去!”
“福晉息怒,”旁邊有人求情:“劉氏千錯萬錯,但畢竟還是三格格的生母,要不要等九爺回來了再發落?”
我不理會,冷笑著對劉氏道:“怎麼?以為九爺回了,你就逃出生天了嗎?”
劉氏悽聲大笑,一仰脖便將杏兒遞過去的茶碗飲了個乾淨:“毒婦,我的怨魂必化為厲鬼,日夜糾纏,要你惡疾纏身,災厄不斷,生不得生,死不得死!”
話未落音,劉氏劇烈的嘔吐出來,我一瞧汙物,不出所料,她闖進來之前已經服了毒,“是生附子!桃兒,用濃茶水給她反覆灌下,再用鵝毛探入她喉中催吐;杏兒,去取金銀花、綠豆和生甘草,煎好後端過來給她服用,快!孫嬤嬤、錢嬤嬤,快把孩子抱到隔壁屋裡去好好看護,你、你、還有你,也過去。”
一個時辰後,已經緩過來的劉氏花容慘淡,癱在椅子上神情複雜的看著我:“你怎知我事先服了毒?最先給我喝的是什麼?對一個真心求死的人,你能救一次,還能救第二次嗎?”
“你來的時候,那種完全不顧後果的服飾和氣勢,又顯得那樣煩躁不寧,肢體不自然的顫抖,說話時嘴角的抽搐……所以,我懷疑你已服了毒,但服下的時間必定不久,因為你必須在毒發之前,把那個秘密告訴我,所以,我使計激你服下催吐劑瓜蒂散,原因有二:其一,你烈性決絕,必不肯說出服得什麼,只有讓你吐出來我看,才能對症下藥;其二,趁毒物大部分或部分尚未進入腸道和未被全部吸收之前,催吐可排毒,否則,光憑後面那兩劑綠豆甘草解毒湯,是緩不了這麼快的……你是三格格的生母,三格格生的好看嗎?”
劉氏的面容柔和了:“很好看,大格格二格格都不及她。只可惜……”
“只可惜她不是兒子,又是庶出,而庶出的女兒,命運往往不濟,你會擔憂三格格的未來,對嗎?好死不如賴活,難道你不想知道女兒什麼時候長齊最後一顆|乳牙?不想知道她親手為你烹的第一碗茶是什麼味道?不想在她穿上嫁衣後為她梳一個最美的髮髻?不想為她的頭生子送去二十個祝福的紅雞蛋?……你一了百了倒是好,難道你就不怕她學騎馬時從馬背上摔下,卻一個心疼的人也沒有;你不怕她第一次來月事時,又痛又羞又害怕卻又沒有母親的懷抱可供她訴說撒嬌?……”
她掩面哭泣:“別說了,求求您別說了……什麼都晚了,我犯下了無法回頭的錯!與彌子暇相熟的人正一個接一個的莫名失蹤,九爺他們遲早會查到我!別忘了九爺的綽號是‘毒蛇’,平時蟄伏盤踞,一旦發狠便心毒手辣、入骨三分,我是逃不掉的。”
“胤禟不是毒蛇!從來不是!”
“那是因為他沒有讓你看到他的全部,他只給你看他最好的一面。”
我根本不信,“你和彌子暇是怎麼認識的?”
“進九爺府時,前面已經有了六個,即使如此,我依然天真的以為,他有了我之後,定會收斂吧,可我入府不到三天,他便又看上了一個男戲子,我可不像前面那幾個那麼謹小慎微,自甘卑賤,便尋上門去,卻看到彌子暇正扮做龍女的模樣,為他唱什麼《水調歌頭·夢龍女》……可笑的是,我和彌子暇本來是相對兩生厭的敵人,可轉眼工夫,我們便都淪落成了同病相憐的可憐蟲。”
不幸的人總是在創造比自己更不幸的人,胤禟啊胤禟,你究竟欠了多少債,造了多少孽?“是怎麼唱的?你還記得嗎?”我閉上眼睛,只覺身心俱疲。
“昨夜入東海,驚會龍君女。杏目桃腮,櫻唇貝齒玉人嬌。眉含情絲千縷,笑蘊萬種風情,遍體裹鮫綃。波中呈曼妙,為我送嬌嬈。情暗動,心初亂,血似燒。香魂縹緲、逐伊清影共逍遙。我欲隨波遁去,又恐龍宮威武,無計退心潮。怏怏夢還醒,無緣度長宵……”
掙扎著從床上爬下,讓桃兒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