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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為十幾年前看著小狼崽子被人綁走而道歉,是在為環到他身後,解著繩子的手越來越無力而道歉。
夏建輝扯動嘴角,乾澀的說:“沒關係。”
“謝謝。”王小東笑了,左眼尾那顆閃著熒光的豔紅桃花痣跟著晃動,桃花痣的紅跟男人背後那片殷紅的血液連成一片,晃暈了夏建輝的視線。
“堅持。”壓在身上的重量越來越重,夏建輝的唇輕碰王小東的眼尾,澀著嗓子低喃,王小東努力地收了收手臂,“嗯,我得替輝子哥擋完子彈。”
眼睛酸澀難耐,夏建輝木然的抬頭,看向仍在拉扯著嘀咕的李濤父子,冷聲道:“叫救護車。”
“嗤!好啊,等著……”李濤惡毒的笑,“等我給你叫救護車啊!”
“你看著他,我去給他叫救護車。”李濤把槍塞給他爹,一搖一晃的晃向門廊,打算出去打電話催錢。
門廊轉角處,柳少風鬆開小狼崽子,兩人合力制住李濤,用牆上掛著的粗麻繩綁了個結實,隨後,柳少風轉身開大門,小狼崽子推搡著李濤,躲在李濤背後,走向院子裡。
“倒是能耐!”李濤他爹咬牙切齒的把槍指向廂房裡,“別動,放了李濤。”
小狼崽子手掐李濤的頸骨,黑著臉,緩緩收緊手指:“把槍放下,要不然……”
“你想一命換一命?好啊,反正老子的賤命不值錢。”李濤他爹不再看李濤憋得通紅的臉,十分光棍的把槍口又往上移了移,正好對準了夏建輝的額頭,“早死早超生。”
柳少風轉身回來,看見僵持的兩人,不自覺的眯著眼把手插進褲袋裡,緩緩地握住了當做模型帶在身邊防身的迷你手槍。
他在判斷,李濤他爹這般破罐破摔的德行究竟有幾分是真的。
他在計量,此時的形勢,到底值不值得暴露出自己保命的一道伎倆。
從他的角度,剛好能透過門上玻璃映出的影子,看到廂房內的情形,雖然看不真切,仍清楚的看到重傷的王小東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夏建輝撲倒在地上,用自己的身體將夏建輝的要害覆蓋的嚴嚴實實。
外面都是囧三的人,裡面鬧成這樣,也收到了他的命令,卻仍在按兵不動,顯然是得了囧三的指示。
柳少風眯眼,隱約明白了囧三的用意,也明白了為什麼只有王小東一個人摸進院子救夏建輝。
王小東是棄子,李濤是送上門的白痴棋子。
囧三就是想要王小東的命,想要做戲給老頭子看,只是這時機選的太不合適了。
李濤的臉漲得開始發紫,小狼崽子手指仍在緩緩收攏,李濤他爹眼神裡晃過一絲慌亂,食指不自覺的緩緩扣向扳機。
幸好,在他扣響扳機之前,從牆頭上射來一槍正中李濤他爹的手腕,小狼崽子推開李濤,一個飛腿踹向李濤他爹,落地時順腳將掉落在地上的槍掃向了廂房裡面。
李濤他爹摔了個狗啃屎,呲牙咧嘴的捂著淌血的手腕哀嚎,小狼崽子三兩下制住胖老頭,交給了從牆頭上躍下的柳少晨:“姐夫,來的真是時候。”
“收著你資訊沒去五穀豐登,直接來這邊兒了,還好來得及,要不然回去真沒法跟你姐交代。”
柳少晨和小狼崽子合力將王小東從夏建輝身上搬開,隨後從牆頭上跳下來的小夥子忙不迭打了120。
小狼崽子解開了王小東沒解開的繩子,小心翼翼的扶著夏建輝,靜靜地等救護車。
2016年5月8日,星期日,陰。
王小東走了,沒來得及進醫院大門就永遠閉上了眼。
柳少風說,王小東有親人勝似沒有親人。因為疼他,惦記他的人,只有被老頭子接去一起品茶的媽。
他媽每天不得不陪老頭子品茶賞花,所以沒辦法幫他辦理後事。
出於愧疚也好,出於感恩也好,小狼崽子接手了王小東的後事。
今天是第三天,小狼崽子要帶著王小東的骨灰回鄉安葬。
小狼崽子說,王小東火化的時候,只有銀子媽給我求的那道平安符陪著他。
就是因為這道平安符,如果王小東沒發現這道平安符,他絕不會跟蹤李濤來救我。
說到底是我害了他。
左肋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或許,被那顆子彈帶入我身體裡的血液也正在哀泣著跟他告別。
2016年5月28日,星期六,晴。
出院第三天,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只是,沒想到家裡比醫院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