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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看了一眼,一邊呆站著、被病情嚇壞的如菁,又從藥箱裡拿了兩針“杜冷丁”,揣在腰包裡。然後,笑著跟如菁揮揮手說:“你再睡一會兒吧?別亂跑!路遠,我可能要下午才能回來!”
蘭德跟在王大夫身後,山間崎嶇的山路,經過昨天的雨,還有些溼滑。王大夫拿出腰刀,砍了一根路邊的青竹,給蘭德做柺杖。他們沒有言語,就這樣急急地趕往戈登寨。黑黢黢的山巒很快變得明朗起來,天邊現出霞光染紅了山巔,路邊的雜草滿身披著晶晶亮的露珠,身邊的翠竹綠得那樣純粹。蘭德想,在這美麗、潔淨的大山深處,生活著跟這景色一樣美麗、潔淨、自然的寨民,他們善良的胸懷能囊括宇宙萬物,他們沒有功名利祿的追逐,只是用他們勤勞的雙手,創造他們淳樸的生活,他們的心靈就像這草尖的晨露一樣潔淨。然而,他們又像仙人忘記點撥的孩子,他們把自己的生命,也交給了自然,交給了他們信仰的神靈,他們不相信科學,不崇尚讀書,他們只相信老祖宗留下的橫亙不變的生存信條。
蘭德自上次來這裡支邊,心裡就被這痛楚著,當時的醫療隊配備了先進的機器裝置和優秀的專家,主要是給沒有走出大山的寨民做白內障和兒童先天性心臟缺陷手術。然而,無知的寨民把身上的疾病,看成是神靈對他們曾經過錯的懲罰,他(她)必須承受,否則,他(她)的後代,將受到更加嚴厲的懲罰,所以,病人本身,還有他(她)的族人,都拒絕醫治。還有,他們把孩子上學,作為閒時孩子一種玩樂,當家裡活計不忙的的時候,孩子才允許去上學,所以,每天上學的孩子各不相同,全校的學生也只有十幾個,全校只有一個老師,她要給全校的學生上課,甚至,那學校沒有可以遮風避雨的屋頂……想到這裡,蘭德不願意再重現那讓人心酸的場景,他感覺很無奈,他多想擁有神仙的利斧,劈開寨民閉塞的心靈。
灼熱的日頭,曬著蘭德的脊背,經過三個小時的跋涉,蘭德的腳下已經開始跌跌撞撞了,王大夫不時地在前面等他一等,蘭德才能趕上他。王大夫應該是他們住的瓦嘎寨比較開通的人了,而且會講普通話,是唯一一個走出過寨子的人。當時,王大夫成了醫療隊與寨民溝通的橋樑,才使醫療隊做了唯一一例心臟手術,然而他骨子裡,也是對神靈敬畏的。蘭德不知道,現在的王大夫是不是還受著這種矛盾心理的煎熬。他真希望自己能挽救那個延誤治療的嘎妹的男人,能讓被大山包裹的寨民,感到山外射進來的一點兒光亮。可是,這裡的醫療條件,甚至沒有一把手術刀,更不要說無菌手術室了,蘭德心裡沒底。
終於,在蘭德筋疲力盡的時候,推開了嘎妹家的黑色的木門,嘎妹是一個乾淨利落的三十出頭的女人,眼裡有著山裡人少有的亮光,她看了蘭德一眼,就跟王大夫說著族語。蘭德看到大屋窗下躺著一個黝黑的漢子,只是褲腿已經被剪開,�系男⊥壬�齷粕�⑿瘸艫囊禾濉@嫉亂豢淳兔靼琢耍�裙槍欽勖揮洩潭ǎ�趨來砦簧�ぃ�悄た�薊鄧饋U饈保�醮蠓虼展�矗�嶽嫉濾擔骸拔資λ擔�恢瘟耍�飧瞿腥吮簧繳袷樟耍�憧純椿褂芯嚷穡俊�
蘭德走到那漢子身邊,看到那漢子痛苦、無助的呻吟。蘭德驚喜地發現,男子腿下墊著消炎的草藥,他用手開始尋找骨骼錯位處,那男人痛得“啊”的大叫,憤怒地用族語罵著。蘭德從男人的痛感,知道腿部神經並沒有壞死,於是,對王大夫說:“做手術,至少可以保證他的男人,不被山神收走,成功的話,她男人仍可以上山採藥。你問她,願意做這個手術嗎?”
王大夫又跟嘎妹連說帶比劃地說了好一陣,嘎妹才用力點點頭,誰知那躺著的男人卻大聲拒絕,蘭德只能懂一點簡單的族語,但那男人的話,他是明白的。嘎妹走到男人面前,耐心地勸慰著,漸漸地,男人安靜下來,懷疑地看著蘭德。蘭德笑著,跟他點點頭。
蘭德讓嘎妹找出她家的所有刀、鋸,侗家人刀真多,蘭德很快選中兩把刀,還有一跟細長的銼。然後,他讓王大夫磨刀,讓嘎妹燒水,並把消炎的草藥搗成汁。準備完畢,蘭德和王大夫把木板床抬到窗下亮處,又讓嘎妹把木門頂好,不要讓人來打擾。
蘭德讓嘎妹找塊布,在那漢子胸部掛了一道簾,這樣病人就看不見蘭德手裡的斧鉞鉤叉了。然後,蘭德給那漢子打了一針“杜冷丁”,十分鐘後,他讓嘎妹在簾子那邊抱住她男人上身,告訴嘎妹手術中會很疼,一定不要讓她男人動。嘎妹認真地點點頭,用她渾圓的胳膊,圍攏住男人寬闊的上身,那男人在女人的臂彎裡,溫順而堅毅。蘭德分開固定了那男人兩條腿,讓王大夫緊握住那條病腿,